青云宗,外门,丙字柒号灵田。 王铮赤着上身,古铜色的脊背弯成一张弓,汗水溪流般淌下,砸在脚下蔫头耷脑、仅有三片叶子的劣质禾苗上,瞬间就被干渴的土坷垃吸得干干净净。 正午的日头毒得很,像要把人榨出油来。空气里灵气稀薄得几乎感受不到,反倒弥漫着一股子土壤的贫瘠和禾苗半死不活的衰气。 他直起腰,锤了锤后腰,放眼望去。 这片划归他名下的灵田,拢共不到一亩,位置最偏,土质最差,据说以前是宗门的堆肥处,后来勉强开垦出来,种出来的灵谷蕴含的灵气聊胜于无,也就勉强够交租子,想靠它修炼?做梦。 周围几块田里的外门弟子,好歹还能引点微弱灵气滋养禾苗,让谷穗稍微饱满些。唯有他,田里这死样子,三年了,修为卡在练气一层纹丝不动,像个焊死在地上的铁疙瘩。 “啧,王铮,你这田里的草,长得比苗还精神啊?”旁边田埂上,一个同样穿着灰色杂役服的胖弟子嗤笑着走过,故意踢起一块土疙瘩,落进王铮田里。 王铮没吭声,只是默默弯腰,把那块土疙瘩捡起来扔出去。 胖弟子觉得无趣,啐了一口,晃悠着走了。 穿越过来三年,从最初的惶惑到现在的麻木,王铮已经习惯了。这个修仙世界残酷得令人指,灵根资质决定一切。他这具身体的原主,就是个最劣等的五行杂灵根,吸收灵气的效率低得令人指,加上这破田,根本就是绝配——绝了修仙之路。 原主大概就是绝望之下,练功时岔了气,一命呜呼,才让他这个地球灵魂趁虚而入。 可来了又能怎样?不过是再经历一次绝望。 收工的法器铜锣声有气无力地响起。 王铮拖着灌了铅的双腿,扛着那把豁了口的锄头,跟着沉默的人群往住处走。所谓的住处,就是山脚下几排低矮破旧的木屋,大通铺,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 晚饭是硬得硌牙的杂粮馍和一碗能照见人影的稀粥,里面飘着几片烂菜叶。就这,还得靠抢。 王铮缩在角落,默默啃着属于自己的那份。同屋的人大多和他一样,是资质低劣、分配不到好资源的杂役弟子,个个眼神麻木,很少交谈,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