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的厕所隔间里,弥漫着劣质消毒水和陈年污垢混合的刺鼻气味。头顶昏黄的灯光滋滋作响,将陈默蜷缩在马桶盖上的身影拉得又细又长。隔壁,主管那标志性的咆哮穿透薄薄的隔板,唾沫星子仿佛能溅到他脸上:“kpi!kpi!明天再看不到报表,都给我卷铺盖滚蛋!公司不养闲人!” 陈默麻木地划开手机屏幕,一道醒目的裂痕横亘在银行app惨淡的余额数字上:¥,。这点钱,交完下月房租,剩下的连顿像样的饭都吃不起。窗外,是灰蒙蒙如同巨大鸽子笼的写字楼森林,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日复一日的机械劳作,微薄到可怜的薪水,看不到头的重复…一股巨大的、令人窒息的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 “让我脱离这一切吧!随便去哪里!只要不是这里!”他闭上眼,疲惫地将额头抵在冰凉的隔间门板上,心底出无声的呐喊。 再睁眼时,刺目的、带着温度的强光狠狠刺入瞳孔,让他瞬间泪流满面。不是厕所那惨白冰冷的灯光,而是…阳光?灼热的、明亮的、透过高耸繁复的雕花窗棂投射进来的阳光! 身下传来冰凉坚硬的触感,低头看去,是光洁如镜、带着天然云纹的青黑色玉石地板,寒气透过薄薄的中衣直沁骨髓。浓郁、沉静、带着岁月积淀感的檀香取代了消毒水的味道,霸道地钻入鼻腔,其间还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铁锈味(血?)和皮革的气息。 耳边是压抑到极致的、此起彼伏的沉重呼吸声,以及金属甲片因紧张而轻微摩擦出的“咔哒…咔哒…”细响,如同死寂中的丧钟。 陈默挣扎着坐起身,沉重的感觉袭来。他低头,身上是一件从未见过的、触感丝滑却沉重异常的明黄色袍服,袍上用金线绣着狰狞的蟒纹,边缘缀着细密的珍珠,硌得他皮肤生疼。他茫然四顾,巨大的蟠龙金柱撑起绘满彩云仙鹤的穹顶藻井,巨大的青铜香炉吞吐着袅袅青烟,殿内空旷、宏伟、古朴,散着无形的威压,让他这个现代人渺小如尘埃。 “我…这是在哪?”他踉跄着,脚步虚浮地走向大殿一侧。那里,矗立着一面等人高的巨大铜镜,打磨得异常光亮。 镜中映出的,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如峰,薄唇紧抿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