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冷雨,淅淅沥沥地下了一整日,将隆科多府邸的青砖灰瓦洗得亮,却也添了几分刺骨的寒意。 赫舍里·舒云坐在窗边,手中是一件尚未缝制完成的棉袍,月白色的料子,她特意选得厚实些,针脚细密匀称,生怕有一丝冷风钻进去冻着了孩子。 “额娘,什么时候才做完呀?”五岁的岳兴阿趴在桌边,黑葡萄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件小袍子,声音软糯。 舒云放下针线,伸手摸了摸儿子细软的顶,唇角漾开一丝极淡却真切的笑意:“就快了。兴哥儿再等等,入了冬就能穿上了。” “嗯!”岳兴阿用力点头,蹭到母亲身边,小手环住她的腰,“额娘做的衣裳最暖和。” 孩子的依赖和亲昵像一道微光,短暂地驱散了舒云心头的阴霾。她搂紧儿子,感受着这冰冷宅邸里唯一的暖源。 自从三年前李四儿被隆科多收入府中,她这个明媒正娶的正妻便形同虚设。 夫君的宠爱、管家的权利、甚至应有的尊重,都被那个妖娆妩媚的妾室一点点夺去。她所能紧紧抓在手里的,也只有这个儿子了。 窗外雨声渐密,天色愈沉暗。 突然,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着雨声由远及近,毫不客气地打破了这小院的宁静。 舒云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将岳兴阿往身后揽了揽。 “吱呀”一声,房门被粗鲁地推开,带进一股湿冷的寒气。为的是李四儿身边最得力的婆子,钱嬷嬷。 她撑着油纸伞,伞下正是披着大红羽缎斗篷、珠翠满头的李四儿。她妆容精致,眉眼间却带着一股毫不掩饰的倨傲和刻薄,身后跟着几个毕恭毕敬的丫鬟仆妇,阵仗十足。 “哟,姐姐这儿可真清静,”李四儿扶着腰,慢悠悠地踱进来,目光在屋内简陋的摆设上一扫,鄙夷之色更浓,“就是冷清了些,瞧着怪寒碜的。” 舒云站起身,将面露惧色的岳兴阿彻底挡在身后,神色平静无波:“妹妹今日怎么得空过来?” “瞧姐姐说的,我这还不是惦记着姐姐和兴哥儿么?”李四儿假笑一声,目光落在桌上那件小儿棉袍上,伸出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拈起来看了看,“啧,姐姐这手艺倒是没得挑。正好,前儿个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