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鼻腔黏膜。 林晚猛地睁开眼,视线所及是斑驳泛黄的天花板,墙角还挂着几缕蛛网。身下的床垫硬得硌人,盖在身上的被子散着一股说不清的霉味,混杂着新生儿特有的奶腥气,形成一种让她胃里翻江倒海的气息。 这不是她住了十年的那个逼仄出租屋的卧室吗? 她挣扎着想坐起来,腹部却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她瞬间倒抽一口冷气。低头看去,宽松的月子服下摆掀开一角,露出剖腹产留下的、还贴着无菌敷料的伤口。 “嘶——”她倒吸着凉气,混沌的脑子像生锈的齿轮,咯吱咯吱地开始转动。 剖腹产?伤口? 记忆的碎片如同被打翻的玻璃碴,尖锐地刺入脑海—— 三天前,她在市妇幼保健院的手术台上,拼尽全力生下了小女儿念念。因为是二胎,又是女孩,婆婆王秀莲从产房外得知消息后,当场就摔了保温杯,指着她的鼻子骂“没用的东西”,然后扭头就走,连孩子都没看一眼。 丈夫张磊呢?他在旁边劝了两句“妈就是一时生气”,转头就接了个电话,说是公司有急事,丢下刚出产房的她和襁褓里的婴儿,匆匆忙忙离开了医院。 所以,现在是……她刚从医院出院,回到这个月租八百块、只有一室一厅的出租屋的第三天? 林晚僵硬地转动脖颈,看向身侧。 一个小小的婴儿躺在简易婴儿床里,闭着眼睛,呼吸微弱,小脸皱巴巴的,像只可怜的小猫。那是她的小女儿念念。前世,这孩子因为她产后抑郁、婆婆不肯尽心照顾,从小就体弱多病,三岁时还因为一次严重的肺炎差点没救回来。 而她自己…… 林晚的目光落在自己枯瘦的手腕上,那里没有常年挂着的降压药,也没有因为长期熬夜带娃而冒出的密密麻麻的针眼。她记得很清楚,前世的自己,在岁那年的冬天,也是这样一个寒冷的夜晚,因为连续半个月照顾烧的念念,加上白天被张磊的出轨对象堵门羞辱,一口气没上来,就倒在了这个房间的地板上。 倒下前,她最后看到的,是张磊手机屏幕上弹出的暧昧信息,信人是“小雅”——那个他藏了五年的第三者。而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