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处处寂寥,如今已然春末,我坐在廊下,看着木兰花随夜风轻舞,缓缓落下,飘至眼前,下意识抬手去接。 却在此时,有人从外头跑进来。 「娘……娘娘!不好了!」 素问皱了皱眉,上前一步骂道:「糊涂东西,娘娘面前这般慌张,成何体统!」 那人慌忙磕头,打量了一番我的神色,继续道:「陛下定了老大人结党营私之罪,薛家大乱,已悉数下狱了……」 我猛然起身,绕开他就要往外走,却忽觉喉中一阵腥甜,竟是呕出一口鲜血,随即昏死过去。 另一头,万乾殿中,德顺躬身走入殿内,不时抬眼打量着谢琤的神色:「陛下,未央宫出事了。」 谢琤揉着额角,睁眼看来,还未及反应便已先起了身,冷声问道:「何事?」 「皇后娘娘骤闻噩耗,急病昏厥,陛下可要去看看?」德顺说着,身子伏得更低,等着他下一句话。 谢琤不语,只手中轻轻捻着方才拟好的圣旨,神色几番变换,最终归于平静。 许久,他力道一重,将手中之物揉成一团,沉声道:「传旨,薛为目无君上,枉顾皇恩,勾结朝臣,妄以外戚干政,朕念薛氏一族数代为国征战,特免薛为死罪,夺爵幽禁,凡薛氏家眷皆贬为庶人。」 德顺眼神闪了闪,犹豫片刻还是问道:「陛下,只此?」 谢琤扫了他一眼,抬步朝外走,边道:「你这差事当得越发好了,不若你替朕做主?」 德顺慌忙行礼谢罪,一边又急匆匆跟了上去。 未央宫内,我醒来时,便听见素问在一旁哭,我强撑起身子,就要下榻,却发现一丝力气也使不上,当即又栽了下去。 素问慌忙扶住我,哑声道:「娘娘,您身子不好,如今还是先歇着吧。」 我看向她,喉中酸涩,只能艰难地吐出两个字:「陛下……」 人人皆道帝后情深,六宫空置,独尊皇后一人。 我却已记不清有多久没见过谢琤,也不知从何时起,我与他便淡漠至此。 要说从前我总缠着他,清冷如他,对此也是百般纵容。 可他登基后,贵为君上,我身为他的皇后,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