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毫沁墨,又重又浓地滴在宣纸上。 晕开大片,登时将半成的雀鸟图毁得干净。 我伸出手,葱白指尖化为长而利的殷红指爪。 “应大人应该看过卷宗……” “死掉的人和牛羊,脖颈处都有这样的抓痕。你看,像不像?” 我贴在他耳边低语。 虚虚抓几把空气,比划着行凶时的样子。 应拭雪石块般僵着,唇角发颤。 他发冠束得很规整。 面庞前没有一丝散发,崩溃在脸上毫无遮掩地摊开。 泪蓄积在眼眶里,晃晃荡荡地逼红了眼角。 幕僚还在屏风外跪着。 “现下线索都指向夫人……宁可错杀不可放过,还望主君速下决断!” 隔着两扇竹木,他不知要杀的人此刻就在房中。 应拭雪垂目看了看我。 忽然摔了镇纸。 “悖逆之言!” 他嗓音哑透,极艰涩地喘了口气。 “既无铁证,何人给你的胆子,竟要诛杀主母?” 外头那人慌忙告罪。 我微微诧异。 一时间,心情大好。 书房中重归寂静。 他失神地倚在椅背上,用颤抖的手抚过我脊背。 泪滴在我颈侧,我扭头去抱他。 “大人这是何意?” 他闭着眼,没开口。 我心下快意,又笑问。 “这可是天子御令。不把我交出去,你如何交差?” “桑虞!” 他哑声斥。 不知何时,已攥住了我的后颈。 文人出身,怎的力气这样大。 我下意识皱起脸,挣扎几下。 他并未收力,一字一顿。 “发誓,发誓你以后不再害人。” 血渐渐聚在脸上,有些难受。 我强撑着挑衅的笑,故作为难。 “大人说笑了。不喝血,我活不了。” “我替你买牛羊。” 他死***视,红着眼,气息不稳,“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