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您确定要退票吗? 「现在一票难求,很可能无法再订。」 售票员殷勤地提醒我。 我笑得灿烂,「再难求,也不想要了。」 不属于自己的,终究是妄念。 「好的,这是退票凭据和退费。」 我接过来,把那张薄薄的凭据,翻来覆去看。 好一会,才拿起胸前的鸡心项链,打开翻盖。 里面藏着一张陆时清的黑白照片。 西装革履的青年侧着脸,发丝向后梳起,高鼻深目,气宇轩昂。 上一世,我想不明白的事,太多。 不明白,曾经见我缠了足,红着眼帮我上药的少年。 后来洞房花烛,丢下我去书斋,冷冷道: 「幼君,我不可能同缠过足的女人同床。」 不明白,第一次留洋求学时,把藏着我照片的项链放在心口的少年。 后来赴法国上任时,对着我哭肿的眼,冷冷道: 「幼君,就是眼睛哭瞎了,我也不会带上你。」 …… 再后来,我想,正如他所说。 一个缠着足、只会绣花的大家闺秀,是上不得台面的封建余孽。 …… 我不怨他,我只怪自己。 所以变卖了爹娘留下的绣坊,陪他远赴重洋。 他同政要贵人高谈阔论,整日忙于公务,从不许我踏入客厅。 我就学着时髦打扮,甚至解了缠足,忍着钻心的痛学习跳舞。 可当我出现在宴会上,看他搂着明艳女人的腰跳了一支又一支舞。 眼中是我许久未见过的深情款款。 旁人问及我是谁,他冷淡回道:「家中表妹。」 而那女人,是千金小姐唐璇仪。 他们同在外交部。 一个是崭露头角的外交官。 一个是家世良好的礼仪官。 他的秘书们说,向来不近女色的外交官,遇上了初恋。 可每夜与他温存缠绵的,是我这个名义上的「表妹」。 那日,我抚着肚子笑得温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