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庆国天元二十八年,冬,天降大寒,民众冻死冻伤者无数,史称天元之难。 锦绣宫内,锦妃正斜倚着身子靠在贵妃榻上,四周雕梁画栋,四个角都燃着旺旺的银炭,宫室之中一片春光融融。锦妃一身蜜色合欢缎宫装,高绾着灵蛇髻,发鬓之间斜插着几根飞凤金簪,凤嘴上都衔着一颗圆润的东珠,盈盈耀着微光,衬得她本就莹白的皮肤更显柔美动人,一双美目横波,两道黛眉生烟,樱桃檀口,如此颜色,也难怪会宠冠后宫。 下首跪着的是当朝大将军郑勇,亦是锦妃的嫡亲哥哥,他身上还穿着上朝的朝服,低着头道:“据探子回报,六皇子中了数箭之后被打入了河中,如今天寒地冻,他绝无生机。” 锦妃听了这话唇畔凝了一丝冷笑,“之前十二的事不也是这么想的么,如今不也活着封王了,本宫只要见到老六的尸体,这颗心才能放下,本宫不容许小八称帝的道路上有绊脚之石。” 郑勇听的心中一紧,眸中精光一闪而过道:“微臣明白。” 几场大雪下来,连莲花镇这样的的南方小镇也受不住这般的寒,往日里清亮的莲花河也结上了厚厚的冰,隐约还能瞧见下面有水流涌动。聚缘客栈内也一改往日里客似云来的场面,偌大个大堂只坐了一桌。坐在上首的是本地的私塾先生,姓李字元亮,因他喜爱菊花,镇上的人都唤为他陶翁。下首的是他旧时的学生公孙虚,去年秋试时皇上钦点的状元郎。八仙桌下笼了一盆炭火,桌上也架起了火锅,旁边放着各色荤素小碟,一壶温酒,两个盏儿。 “子由,如今天寒地冻的,你放着你的大学士不做,从京城千里迢迢赶赴,难道只是陪老夫推杯换盏不成?” 公孙虚笑了笑,“学生一心想着要踏雪寻梅,哪里还管的了路途遥远。实不相瞒,此番前来是为寻人。” 李元亮推了推头上的毡帽,道:“你倒学的油滑,偏拿什么踏雪寻梅来哄我,前些日子我倒听了一件怪事,邻近莲花镇的秋田镇有两股匪盗交火,死伤了不少呢!” 公孙虚听他话里机锋,竟是隐隐知道六皇子之事一般,“先生对那匪盗又知道多少?” 李元亮抬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我虽处江湖之远,对京城之事亦不是一无所知的,庆元帝登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