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昭二十七年。 是时隆冬。鹅毛般的大雪盖住了枯树和屋顶,凛冽冬风猛刮过脸上,留下阵阵寒噤。 徐国公府。 两个士兵拖着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是伤的女人丢到枯树下。泥污和鞭痕交错分布在她脸上,一时难以看清她的面容,但那一双眼睛,像沉在水潭之下的黑宝石,通透而明亮,但此时却闪着凄楚的光芒,眼中似有泪光,仿佛下一秒就会滑落。 没了支撑之后,女人上身一下瘫倒在雪地积洼中,沾上地上脏污的雪水,瞬间浸到她用来蔽体的破衣里,本就是一层薄薄的囚衣,在经历酷刑和折磨之后,这囚衣也被撕得零碎不堪,寒风一吹,她整个身子不由得抖了几下。但现在身体上能感知的寒冷远不及心中的恨! 她面前站着一男一女,男子身形修长,相貌堂堂,只是眼神阴鸷,身着一袭暗纹藏青长袍,腰间束着白玉腰带,脚上穿着羊毛毡靴。女子内里着粉色袄裙,身上披着火红的加绒披风,手里抱着精致的暖手炉,披风沿边的雪白绒毛衬得她面容红润似三月桃花。 男子一手撑着伞,一手搂着怀中女子的芊芊细腰,皱眉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女子。 冷声道:“徐知颜,你也有今天!” 一听到这个声音,地上的徐知颜顾不得一身伤痛,双手撑地,猛然抬头,一双猩红美眸仇视对方,她的双腿早已被打断,现在只能这样强撑着。 自从大婚之夜到今天,整整三日,她没有一刻能闭得上眼。 “宋怀愉!你简直不是人!枉我对你情根深种!枉费徐家上下对你的扶持相助!你为何要害我全家!!!” 她布满血丝的双眼对上宋怀愉,他竟有一瞬间的怯。但很快他就调整过来了。 徐知颜手上一用力,想撑着这残身朝着他们扑过去,奈何一动,断腿处就如虫蚁蚀骨般钻心的痛,终究是手一滑,整个人又落入寒水洼中,狼狈不已,雪水刺骨,把她伤痕累累的双手冻得通红渗血。 “你只是平川王庶子,能爬到如今的位置,全是仰仗我父亲在朝中提携,转身你便恩将仇报!” 一听此话,宋怀愉咬牙握紧了拳头,是!他只是庶子!一介庶子能高攀国公府,继承这平川王的封号,还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