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四年,冬,骤雪。 罪有应得。 林皖棠躺在软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宫女们闲话。 或许在他们眼中,所有人都觉得是自己不识好歹。 要知道,早在她入宫选秀之际,陛下非但没有因为她庶出的身份有所嫌弃,反倒力排众议越级册封,自此之后,后宫再无新人,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更甚至,在林氏谋逆满门抄斩之后,所有人都以为林皖棠难逃一死的时候,陛下也只是把人软禁在凤栖宫,一切惯例照旧。 然而就当所有人都以为林皖棠应该感恩戴德之际,她却冒天下之大不韪刺伤了陛下,至此之后,陛下再也没有来过凤栖宫,林皖棠也算是彻底失了宠。 陛下不来了,林皖棠倒是没再闹了,只是生了一场大病,一天到晚都在昏睡,偶尔听到宫女们讨论那些旧事,也只是冷笑一两声便作罢。 只是今日稀奇,往常这些小丫头讨论一整天都意犹未尽,这次却匆匆起了个话头便没了下文。 林皖棠难得生了些稀奇的心思,忍不住抬眼去望,却猝不及防的撞上了一抹长身玉立的身影。 这个时辰陆澜昇应是刚下早朝,却已然换过了一身紫色的常服,没了龙袍加身君临天下的气势,便愈发衬得眉目隽雅玉树临风。 恍惚之间,倒真像一个光风霁月的翩翩公子。 林皖棠有些怔神,耳畔响起来一些尘封在记忆里的旧事。 “若是有的选,我倒不愿投身帝王家,只想做个富贵闲人,与你相伴一生足矣。” 言犹在耳,故人近在咫尺,却早已隔了血海深仇。 林皖棠觉得讽刺,索性合了眼,端的是眼不见心不烦。 陆澜昇本来还算平静,却在触及到她“唯恐避之不及”的举动时燃起了无名火。 “林皖棠,你就这么恨朕?” 林皖棠闻言不打算理会,他怒视着一把扯开软榻前的珠帘,却因力道将珠线生生扯断! 价值连城的珠玉碎了一地,噼里啪啦。 林皖棠本以为自己已经麻木,此时却再次感觉到了呼吸艰涩,一筋一络生生被扯断的痛。 她愤而怒视:“陆澜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