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在水萤山一片沉寂的夜幕中,偶有黑色的飞鸟带着尖锐而刺耳的啼鸣划过天际,消失在了连绵起伏的群山之中。微微蜷缩起的指尖能轻轻触碰到冰冷的空气中弥漫着的蒙蒙细雨。湿濡的发丝粘黏在那宛如半轮清冷明月的脸颊上,一路奔跑过来,脚底的斑驳血迹融化在了湿热的泥土中,她已是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女人微微喘着气,断崖谷底那黑暗中前赴后继,浓浊翻滚的激流一瞬间倒映在了那惊恐又惘然的眼眸中。 此时,重叠连绵的山峦那边,突然有几束火光升上云霄,冲破了天际,在悠远的穹苍星幕之上,散成了一轮轮如同青天白日一般的光圈,这光圈照亮了整个天际,月亮,星河也瞬间黯淡了下来,渐渐地,光圈燃烧殆尽之后,残喘的火星安静而又整齐地缓缓落下,像是流星一般,与这个世界做着最后的谢幕。静谧的月色交织着这惊世骇俗的美丽喧嚣,那晚的船上风景如梦般浮光掠影在了此刻女人的脑海中,当初那画面是如此温暖,是如此难以言喻的幸福。此刻在那早已心灰意冷之人的眼中,终究有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讽刺。 潸然而下的泪水划过女人的脸颊,她是柔弱又难以抉择之人,却是她自己恨极了这副软弱无能之相,女人巍巍颤抖的恐惧在这几十年的郁结中已化为了极力想挣脱这束缚的一股力量。她从未忤逆过任何人,却是把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自己。 “夫为王,妾有荣,夫弃妾,妾为奴。 儿为王,母有荣,儿已死,母为奴” 水清宫中那女人夜夜所呤之歌此时不知从何方又一声声传来。如同孤魂野鬼般夜夜萦绕着自己,那歌声充斥着哭诉、愤怒、斥责和讽刺。一字一句,如同匕首一般,刀刀剜着她的心,让她不寒而栗,浑身颤抖不已。女人捂着耳,闭上了双眼,心脏仿佛已经无法承受这种痛楚,阴云笼罩的脑海中只有往生这座孤岛还泛着晴朗的日光,她急于要冒着暴风骤雨划着孤舟去向那里,那里没有痛楚没有世俗的偏见,也仿佛能让她重获新生和自由。人生的走马灯转转停停,世间发生的一切仿佛都是白马过隙…… 黑色飞鸟扑腾而出深山划过天际,一声声惊鸣中。一个白色的身影坠入了无底深渊。激流拍打过谷边的石缘,也拍碎了天边的银河,星屑落下,韶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