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子时,月落乌啼。 “宋别,秦头儿要你现在就入内院。” “再过几个时辰,就该砍头披红了。你是头一遭,有些事他要教给你仔细。” 一道尖细的男嗓透着薄薄的窗户纸递进了屋里,等过了许久也不见屋内回应。 但屋外的人似乎并不着急,极有耐心的在门口等待。 看着窗户纸映出的瘦削黑影,屋内的宋别神情复杂,手捂额头愣坐在地上。 汩汩殷红的鲜血从指缝间渗出,那抹猩红颜色和他身旁屋柱上的痕迹如出一辙。 感受着额头开裂的突突钝痛,宋别如大梦初醒回过神来,低低骂了一声: “真他妈的晦气。” 接收完脑海中零碎记忆的宋别,此刻已经完全明白了自己当前的处境。 他穿越到了一个妖魔祸世,邪祟横行的世界。 前身是捞阴行的下九流,拜的是砍头匠,吃的是刀子饭。头顶的主家师门,是沛然县县衙的头号刽子手,沛然县执刑,秦鼎。 按理说做砍头杀人的买卖,胆子应该极大。 但前身却被生生吓破了胆气,撞柱自尽。 归根结底,只因秦鼎“破格”交给了他一门差事—— 再过几个时辰,今日午时三刻,沛然县燕子楼前。 他要替秦鼎披红出值,待令斩首。 要斩的案犯不同寻常……是大沛泽的黑鲟恶妖,崔三郎! “我去你奶奶个腿儿的,刚穿过来就做替死的冤种?” “砍人头拿银钱轮不到我,顶包受死全摁我头上?” “这他妈大庭广众斩妖授首,让那崔三郎的大沛泽妖魔胞族知道了实情,不得给我活剐了!” 宋别狠狠啐了一口污血,面色晦明不定。 在这方妖魔横行的世界,问斩妖魔,本该是一件光宗耀祖的大好事。 在各地府县衙门,也常有拘拿妖魔邪崇,当众问斩以昭显国威,震慑诸邪! 但宋别领到的这份差事不同,可以说颇为蹊跷。 哪怕他刚刚穿越过来,都能察觉到自己已经身处险境。 要知道在前身的记忆里,沛然县的县衙对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