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风急,我抱着枝玉赶到渡口时,船只还停在岸边。 枝玉窝在我怀里,一双明澈眼眸安静地看着我。 她是个很听话的孩子,即便跟着我从上京一路隐匿行迹,连日奔波,也没有抱怨过一句话。 我向她露出一个带着暖意的笑容:「枝玉,上船后,再也没人能找到我们了,我会带你到安定的地方生活,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枝玉没有说话,只是玩着手指。 微不可闻的嗤笑声随着夜风传来。 我僵在原地,船只阴影刹那间化作一只参天巨兽,倾身而来将人吞没。 燕渡从船上走了出来,随从紧跟着把四周所有退路堵得密不透风。 火光照耀下,燕渡玄衣玉冠,眸色幽暗,浑似地府恶鬼。 我把枝玉护在怀里,藏在袖间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 为了这次出逃,我筹划了整整九个月,怎么会只用了四天便被找到。 浑身的力气似乎都在逐渐抽空,我绝望地闭了闭眼睛。 「燕渡,你是不是一直派人暗中监视我?看我百般挣扎,自以为快要逃出去的样子,你是不是愉悦至极?」 「鸳奴,你总是把我想得这般可憎。」燕渡轻叹了口气,狭长眼眸泛过残忍光泽。 还未察觉他话语中的意味,我感受到怀里的孩子挣扎着下地。 枝玉站稳后,对我稚声稚气道:「不要和爹爹闹脾气了,是我传消息给护卫,让他带人来寻我们。」 我茫然地看着这个我付诸心血养大的孩子。 她仰起头,表情略带着些困惑。 「姨娘,父亲待你不好吗?你为什么要走?」 大概是前几年的折磨已经让我流干了眼泪,现在的我木着一张脸,做不出任何反应。 枝玉跑向燕渡,邀功似地甜甜一笑。 江水拍岸声阵阵,我站在原处,连呼吸都只能感受到冷意。 隔着夜幕,燕渡看向我的眼神里划过一丝嘲讽。 他一直这样,如猫戏老鼠般,俯视着我的挣扎。 回齐王府的马车上,只有我和燕渡两个人。 燕渡手搭在我肩头施力,迫我跪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