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晚,娘这些日子一直梦见瑾州,他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娘,说是心愿未了。娘仔细想想也只有朗儿那孩子的事情了。” “那孩子娘去瞧过了,乖巧可爱不说,与瑾州更是有七分相似。娘给你说句实话,一瞧着那孩子,就仿佛看见瑾州回来了!” 主位上,贺老夫人拿着帕子压了压眼角的泪水:“你是个好孩子,愿意为我儿一辈子守着,但母亲不能看着你孤苦一生!” “依娘看,不如今日趁着族中的长辈都在,将朗儿记到你名下,日后你也有了依靠。” 季清晚看着贺老夫人这副全然为了自己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溢出一丝冷笑。 上一辈子她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她这婆母算盘打的如此精妙。 先是让她认那孽障为嫡子,给这外室子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好继承她父兄用性命换回来的爵位,然后逼着她为这外室子、为贺府殚精竭虑,将这没了爵位的破落户重新打造成京中新贵,世袭三代而不衰。 最后一碗毒酒送她归天,那孽障顺理成章迎回生父生母,外室摇身一变成为诰命夫人,战场逃兵变成功高社稷的侯爵。 一家子踩着她季家、她季清晚的命直上青云。 当真是好手段!好算盘。 见季清晚低着头久久不回答,贺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急切:“清晚,你向来是最体贴不过的,难不成连我儿这最后一个心愿都不肯满足吗?” 想到最后被推平的季家祠堂、还有荒山野岭的无数枯骨,季清晚眼中忽然染上刻骨的恨意,只是在抬头的那一刻却化作了平静。 死?太过便宜了。 她季清晚、她季家,上辈子遭遇的一切屈辱,合该让整个贺家一一奉还。 季清晚扬起头,一双眼里浸满泪水:“母亲,您这样说岂不是在挖我的心吗?夫君的嘱托妾身是一日都不敢忘。只是这过继一事确实不妥!” “且不说朗儿非咱贺家的血脉,就说赵家兄弟对夫君的大恩,咱万万不能干出断人宗祠的事情!” “您若是担心后继无人,不如从旁支里过继一个,总归都是一家人。” 季清晚字字恳切,却听得贺老夫人咬牙切齿。 什么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