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从邻市做完心脏介入手术赶回程, 身上还残留着消毒水的气息。 翻找充电宝时,一根橘子味棒棒糖从包里滚落——是六岁先心病患儿欣欣出院时塞给我的,糖纸上的小熊贴纸在顶灯下泛着微光。 我刚准备打开塞入口中。 「阿姨的糖糖!」 奶声奶气的童音从斜后方传来。 扎羊角辫的小女孩半个身子探出座位,圆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我掌心的棒棒糖。 她妈妈歉意地冲我笑笑,轻拍女儿后背:「不可以问陌生人要东西哦。」 「没关系,可以给她吃吗?」 看到她妈妈微笑的点了点头, 我刚要递出糖果,座椅突然剧烈晃动。 八岁模样的男孩像颗炮弹冲过来, 「快把棒棒糖给我,我要吃。」 「小朋友,是这个妹妹先要的哦,总得讲究个先来后到吧,」 说完我还有点不好意思,有点愧疚为啥只有一根棒棒糖。 「我不管,我就要吃,我就要吃。」 说完就直接上手抢。 他整个人扑过来, 沾着薯片碎屑的手直抓我手腕:「给我!快给我!」 他运动鞋碾过我新买的浅色皮靴,手上的油渍在我白色羽绒服上洇开大片污痕。 对于这种没礼貌又霸道的孩子,我瞬间收回之前愧疚的想法。 现在别说我只有一根棒棒糖,就是我有再多,也不想给他。 我把糖果举过头顶,甜香在密闭车厢里弥散。 男孩突然张嘴咬向我手肘,千钧一发间,我反手将糖果塞进小女孩颤抖的掌心。 「快跟阿姨说谢谢!」小女孩的妈妈教她。 「谢谢阿姨给的糖糖。」 「不用谢!宝宝真乖!」 随后,男孩的哭嚎撕破车厢宁静。 我不再管他,戴上降噪耳机,准备闭目养神一会, 突然后颈骤然一凉, 有人揪着我衣领将我拖离座位,浓烈香水味裹着唾沫星子喷在我脸上: 「***!凭什么不给我家小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