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我默默受着,守着所有的挑三拣四和无理取闹,把自己塞进了一个静默顺从的壳子里,做着一个元后的拙劣替身。 我实在是,太累也太倦了。 ...... 再醒来时,是萧条冷寂的凤仪宫中。 我唯一的心腹梓君哭花了脸,一勺勺喂我喝着极苦的汤药,被我连声催促,才忍不住颤着声音开口。 “娘娘,您昏过去五日了,太医说,您这辈子都没法再有孩子了。”“甚至....您日后的身子怕是也......” 心头有闷闷的疼传来,我却故作轻松地舒展眉头,催着梓君去备些点心。 直到她走远,我才敢弯下脊背,不掩饰自己面目扭曲,冷汗淋漓的狼狈姿态。 可我依旧努力地撑起身子,用颤抖的手写下一封书信,连带着凤冠和凤印,一同遣了人送去了季砚修处。 今日是我入宫的第十年,皇帝身子强健,子嗣颇丰;太子也已然长大,不需要我继续留在宫中服侍。 华贵的凤冠,万人之上的凤印...... 这些东西,从不是我所求。 不出所料,那些东西才送到季砚修跟前不过半个时辰,皇帝的御驾便到了凤仪宫门前。 他的脚步声带着显而易见的怒火,将身后的内侍甩得远远的,一马当先地冲进宫内,气得砸了好几个花瓶怒吼出声: “慕容云!你好大的胆子!” 可见我一身单薄的素衣,面容憔悴,披发垂泪的模样,他的声音便不由得低了下来。 这几日他才将将消了几分怒气,想起昔日的温存小意,本想再过段时日放人出来,可今日刚听说我醒来,不过一炷香时间便收到了我送归的凤印凤冠。 凤仪宫里药气浓郁,他忍不住皱眉,别过头去不再看我悲伤的神色。 “你何须如此极端,不过一个去了的孩子而已。” “你是皇后,是太子的养母,是天下最尊贵的女人,悲伤几日便罢了,怎么能因为自己的不满和私欲就自请废后呢?” “你......当真是不如当年的元后!” 元后...... 我垂下眼,心中的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