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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中秋之夜，陈杨氏见陈应白屋内烛光摇曳，便推门而入：“应儿！”

陈应白独自一人借着昏暗的烛火在研读诗经，陈杨氏走上前坐在他旁边，纤纤玉手提起陶制茶壶往杯中倒了一杯茶，放在应白面前。

“这麽晚了，你哥哥呢？”

陈杨氏面色凝重。

陈应白并未察觉到母亲的异样，自顾自地看书，并答曰：“娘您忘了吗？哥还是跟往年一样，陪兰钗姐看花灯呗。”

陈氏听後倒吸一口气，又给自己添了斩茶，茶杯中浮着几片茶叶，她将茶叶逐个挑出来，低吟道：“这叶，不过就是给清水添味罢了，既然水已成茶，这叶子留着倒也多馀……”

另一头，陈栎凤和杜兰钗并肩归往。

两人一言不发，兰钗甚是羞怯，中秋之後，便是她的生辰，往年陈栎凤都送布料给她做成新衣裳。

“今年当也不例外。”

她心想。

直到走到陈府门前，陈栎凤都未曾开口，简单道别後便回到各自家中。

栎凤来到自己的房间，点燃一支蜡烛，凝视着烛火，他想起母亲不满他年年给兰钗从布匹衣料，如今他与兰儿已经不再如孩童时自由自然了。

村里不少同龄的玩伴都在相互传播他俩之间的是非，陈栎凤犹豫了，他害怕兰钗的声誉受到影响，更担心母亲会找她的麻烦。

他起身躺在卧榻上，久久不能合眼，整顿了一下思绪，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兰钗的娉婷身姿，突然感觉心跳加速，紧张得鬓角旁出了些汗。

“莫不是我……喜欢上了兰儿？”

这是他十九年来第一次有这般感觉。

他回味这些年来与兰钗的点点滴滴，比她年长四岁，也算看着她长大，从一个倔强活泼的小丫头，变成了温柔美丽的姑娘。

陈栎凤不禁感叹时光飞逝，心底的这种感觉让他毫无睡意，他从床上扶起，在蜡烛燃尽的最後一刻写下了一首诗。

他将写好的诗小心翼翼放在枕下，轻吟着：“兰儿啊兰儿，你若不会巫术，为何我整颗心都留你那处？”

第二天清晨，杜兰钗像往常一样给鸡喂食，今天是自己的生辰，她推开房门，本想去集市买些糕点然後同陈栎凤分享，却发现门前台阶上搁着一张宣纸，宣纸之上放着一支杜鹃花，这个时节并非杜鹃花期，而这是压花，想必是采于四月，而保留于今。

兰钗拾起纸张和花，不禁鼻头一酸，宣纸上写着一首诗：

赠兰钗

绰约十五胜花颜，

月下仙子水中莲。

何处轻吟诗与赋，

绿荫窗下琴台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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