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至峤亲手书写的「皇城司」匾额,被几个小太监齐力摘下。 我收回目光,沉声吩咐:「清点库银。」 即便已被革职,但我身为指挥使,依然该承担遣散下属的责任。 「是……」 屋内一众七尺男儿,此刻却都如同霜打了的茄子,蔫头耷脑,再没了往日威风凛凛。 我叹口气。 皇城司是直属于皇帝江至峤的特务机构,创立四年,没少帮他刺探情报、监察百官。 我知道,朝中早有人对此不满。 但如果不是我,也许不必到要被取缔的地步。 心中有愧,我又说:「将陛下从前赏赐给我的百两黄金,一并发了吧。」 闻言,平日亲近的下属们纷纷跪地: 「大人,不可呀!」 「那是您陪陛下御驾亲征,九死一生才换来的赏赐,都给我们了,您怎么办?」 宣旨的汪公公也心有不忍,小声提点我:「指挥使大人,您等封后大典结束再面见陛下求求情,兴许还有转机。」 我摇摇头:「不必了。」 圣旨既下,已成定局。 我又何必再去自讨没趣。 发完最后一份银子,我开始收拾自己的包袱。 被罢免的废官,自然不该还住在皇城内。 我的物品不多,柜子中,有几支江至峤送我的簪子。 可惜我常年在军营、着男装,用不上。 还有一些江至峤陪我练字时,握着我手,誊写下情意绵绵的情诗。 我曾小心翼翼珍藏,但如今而言,只是废纸罢了。 最终,我装了几件衣服,背上我的长剑。 想当初我也是只带一把剑,陪着江至峤长途跋涉、来京登基。 七年过去,竟依旧孤身。 门外,汪贵还未离去。 秋雨如丝,带着些许寒凉。 他递来一把油纸伞:「大人是真打算回故乡涿州吗?」 涿州,我与江至峤初遇的地方。 我曾骗他,那是我的家乡。 现在,他已厌弃我,我也不必再解释这种小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