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泛起苦涩。 前些年,宋景沉还能记得我的生辰,自从两年前纳苏思晴入府后,我这个正妻对他来说便成了可有无的存在。 我起身到书房,翻开自己这些年的手记本。 我本是相府不得宠的二小姐。 生母早逝,父亲无视,就连丫鬟家仆也不把我当回事。 在我受欺辱时,是年少的宋景沉救了我,自此我一见倾心。 一纸婚书,他主动求娶。 我便以为,他跟我一样,是真心互许。 然而我怀着满腔爱意嫁他为妻后才知,原来是我会错了意。 宋景沉娶我,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恰好相府只我这一位千金。 他从来……都不曾喜欢过我。 他真正喜欢的人是他恩师之女苏思晴,所以即便苏思晴成了寡妇,他也会义无反顾将其迎入府。 合上手记本。 心里隐隐抽痛起来。 我铺纸磨墨,仿若下定决心。 笔尖悬于纸上,我指尖不禁颤抖,‘和离书’三个字却终究迟迟未能落笔。 就在这时。 纸上却突然洇出字来。 ——求婚书。 一笔一划,就这么凭空浮现,墨迹都未干。 我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双眼瞪大,一瞬只觉又惊又惧。 视线却仍紧盯纸面。 因那字迹却还在继续。 ——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愿与沈氏结发为夫妻,共盟鸳鸯之誓…… 一字一句映入眼帘。 我越看越眼熟,这似乎是宋景沉的字迹? 而这婚书……不正和十年前宋景沉亲手写给我的一模一样? 只写到最后,那字迹的落款日,却是庆康二十二年八月十六。 比当初足足提前了两月。 我不觉拧眉,大着胆子将他的日子改成了十月。 下一瞬。 纸上却陡然重新浮上字迹:何人? 我捏着笔杆的手一紧。 压下心中惊惧,我试探着再度落笔:你又是谁? 等了片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