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屋内烛火晃动,帐外人影晃成重叠涟漪。 她睡意昏沉,从枕上微微撑起,困惑地眨了眨眼。 “……谁?” 手腕被温热的掌心覆住,力道不轻不重,却无法逃离。 帐中添了一丝雪松香,腰身被人紧紧揽住,朦胧时那人发丝扫过她颈侧,她不适地皱眉,铜漏滴答声中却混进一声呢喃。 “桢儿……” 吐息间雪松香愈浓,尾音湮没在她轻启的唇畔,辗转带起细碎的疼。 玉带钩不知何时脱落,泠泠坠地,惊起满室氤氲。 宿醉的头痛尚未消散,张绍桢小脸苍白地靠在床上,怔怔地望着手中玉佩出神。 昨日祖母大寿,府中宾客如云,她作为长房长孙,担下大部分的待客事宜,多喝了几杯,偏生酒量浅,只好早早回房歇下。 她居住的青禾堂守卫森严,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昨晚摸进来个登徒子,将她轻薄了。 束胸不翼而飞,不知那人有意无意,在床上遗落下这块玉佩。 该怎么办? 若她真是侯府的长房长孙,断不必如此惊慌。 可她只是个假货。 当年她那外室亲娘脑子搭错弦,将她当成男孩养大,七岁那年亲娘秦氏病逝,亲爹恭毅侯张世钦将她从苏州接回京城认祖归宗,彼时侯夫人许氏所生的嫡长子去世,她成了亲爹实质意义上的长子。 七载一晃而过,她的女子身份始终瞒得严严实实,直到昨夜。 那人暗中要挟还好,就怕他嘴上没个把门,但凡泄露出去,她难逃一死。 必须尽快寻到此人。 可她没看清他的脸,只有这块玉佩。 张绍桢仔仔细细观察手中的玉佩。 出自昆仑山巅的顶级玉料,通身雕琢成麒麟,兽首双目圆睁,虎视眈眈,极为传神。 如此工艺,世间罕有。 若能查出这块玉佩出自何人雕琢…… 笃笃。 屋门忽然被敲响。 “四少爷,该起了,不好误了进学的时辰。” 她自床边暗格中拿了一条新的束胸重新裹好,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