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山的雨在黄昏前停了。 李以恒的登山鞋碾过腐叶堆,惊起一蓬磷火般的蓝蝶,他耸了耸肩,22公斤重的Osprey登山包报复性地勒进肩肉,后颈早已被汗浸透。“菜鸟就该走中间!”三天前集训时,队长铁头曾用烟头戳着地图吼他。此刻这位退役侦察兵正走在队伍前列,挥舞开山刀劈砍藤蔓,刀锋过处,暗红色树汁如血滴落。队伍末尾传来小裊的惊呼,她踩到了一丛形如人手的毒鹅膏菌,艳红色的菌伞看着渗得慌。李以恒回头,给了她一个眼神鼓励,大家步距一致继续向前。 一行重装驴行团四男两女排成一列长龙,已经在森林里行走了两日,都有些疲劳,也没了刚开始去拍照、观看周边美景的兴致,队伍机械的沿着道路向下一个露营地进军,只听见鸟叫声、蝉鸣声伴随着队伍一起行走。 “GPS显示到营地还有十分钟,大家做好扎营准备!”队长的声音在前方高地传出。“阿晌!等下你带着阿炳负责搭建帐篷。” “包在我俩身上!”一个中年男人爽快地回应道,他身材魁梧,肌肉线条在紧绷的速干衣下若隐若现,显然是经常进行户外运动的健硕体格。 “小李,你年轻,同昨日一样,拾柴火。” “保…保证完成任务!”李以恒喘着气连忙回应。 “周姐!你带着小裊负责晚餐!” “绝对丰盛,前提是小李别像昨天捡堆含羞草,点火时全蜷起来了!要禁烧啊!” “周姐,我昨天是挑粗的柴火,没想到还这么不禁烧?”众人哄笑中,李以恒挠了挠头,有些尴尬。 “你捡的是凤凰木!”地质高工阿炳用登山杖指了指路旁的树,“这就是凤凰木,看着粗壮,但木质疏松,不适合当柴火。得挑些硬木才行。硬!向我一样,硬汉子!”阿炳挤了挤平平的胸肌,引来一阵笑声,连一直紧绷着脸的队长也忍不住嘴角上扬。阿炳逮着机会,又起劲得继续在新人面前卖弄他的地质知识,用登山杖挑起一截枯凤凰木掰断,指着木心,“小裊过来,告诉你们俩,这木头别看红得喜庆,烧起来却像娘们哭哭啼啼!知道为啥?古生代岩层长出的树,骨头都是酥的!这十万大山属古生代褶皱带,里面次生林啊……” “哦!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