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再回答谢怀绪,假装睡了过去。 毕竟,我们连以后都没了。 还要什么孩子? 到了第二日,我醒来时床榻另一边已经冰凉。 我的心也跟着空荡荡的。 我早该习惯的。 八岁到十八岁,我的人生唯有谢怀绪一人。 但往后,我该学会自己一个人了。 起床吃过早饭,我去书房门前看了看梅树。 从前我日日悉心照料,为它施肥捉虫,盼着它快快长大,冬日里开出惹眼红梅。 就像谢怀绪的宦官之路,一路开花节节高升。 如今看着它红艳艳的,我却觉得扎眼。 因为我分不清谢怀绪对它到底是睹物思人,还是含着对我们未来的期盼。 我找来一把斧头,决意将它砍了。 也斩断我对谢怀绪的情丝。 我将斧头高高扬起,旁边的小太监忍不住劝我。 “夫人,这棵梅树您和九爷悉心照料了三年,为何要砍去?” “当年这棵梅树苗儿病恹恹的,九爷特意从塞外求来医树的法儿,日夜守护半个多月才活下来的。” “您要是砍了它,九爷会伤心的……” 听了小太监的话,我鼻头骤然一阵发酸。 当年谢怀绪在这梅树下说过的承诺,我都一一记得。 “歌儿,我虽是无根之人,但我一定会对你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那种好。” “我用一生向你保证,宦官妻也可成为人上人。” 一字一句,犹如在耳。 心口钝钝地撕扯着,像是有一把钝刀在磨。 我深呼吸一口气,渐渐冷静下来。 砍了这棵梅树有什么用? 既惩罚不了谢怀绪,也不能让我立马忘了他。 我扔了斧头,折了一支红梅回了自己的苑子。 折够十五枝,我就离开。 这红梅,就当是给自己断情绝欲的警示吧。 最后几日,我会把谢怀绪从心里一点一点剔除,挖干净。 紫薇苑。 将腊梅放进花瓶后,我开始清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