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庆十三年,冬,大雪。 这场雪下了十日有余,京中许久未这样冷清了。就连平日里贵客云集的酒楼也门可罗雀,柜台前的掌柜不知何时打起了盹,直到店小二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掌柜的!掌柜的!不好了!” 被扰了清梦的掌柜有些不悦,“怎么就不好了!难不成天塌了!这一天天的……” “天、天没塌!但……但也快了!” 店小二顺了口气,不等开口,店门口的动静倒是让掌柜挪步至门口,街道上倒是有不少邻里都探出了脑袋。 此时的朱雀街上,以谢灼为首的幽冥军正浩浩汤汤的往皇城方向前进。而为首的谢灼,一身玄甲、面色铁青,左手拿枪右手束马,怀中揣着一本染了血迹的册子。于皑皑白雪中,乌泱泱一片的军马本就渗人,何况幽冥军盛名在外:凡是上阵杀敌、皆佩戴青铜面具。 老百姓哪儿见过这样的阵仗? “天爷啊,这是……这是要反啊……”掌柜颤巍巍开口。 店小二揉了揉眼睛,慌张地拍了拍掌柜的肩膀:“掌柜的!那不是沈娘子的束发带吗?!” 掌柜的探头看了看,连忙捂住店小二的嘴,低声道:“嘘嘘嘘!这话可不能乱说!这沈娘子尸身都挂在城墙上三日了你还提!你有几个脑袋!” 谢灼闻言,身子微微一怔,目光缓缓落在右手手腕上的那抹红。 沈昭,我来接你回家。 —— 估摸着是快到春日了,日头渐暖,人也懒散起来。 春桃伸了伸懒腰,随手拾起扇子往药炉边上扇了扇,眼里困意未散。 “春桃,药好了没?别是又躲着偷懒吧?”小厨房的门被人推开,一身水蓝色衣裳的婢子端着玫瑰汁水走了进来。 “夏枝,你别总学赖嬷嬷的样子!”摇扇的春桃噘着嘴抱怨,被她唤作夏枝的蓝衣婢子将盆放下,笑着揭开药罐的盖子,“差不多了,给姑娘送过去吧。” 见夏枝忙碌着,春桃的嘴微微动了几下,到底没有开口。 廊下,穿堂风过,春桃端着药炉跟在夏枝身后,穿过假山后夏枝开口道:“说吧,瞧你那欲言又止的样子,便是连我都躲不过、更别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