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里仿佛只剩下了那场大火。 燎原的,将黎明都染红的,炙烤着天地的大火。 “救命……” “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的不是已经拿走了吗?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少女无助地倒在堤坝下的枯草丛里,冲天的火势转眼烧到了近前,她奋力挣扎,拼命想跑,但被束缚带扎紧的手脚无法挪动分毫,她在喊救命,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耳边撕裂一切,可事实上,她的嘴被胶带牢牢地封住了,里面还塞着一团毛巾,她连一声呜咽都发不出来。 烈火摧折枯枝的噼啪声成了这片炼狱唯一的声响,骇人而空洞,像是死神在耳边吟唱的悲歌。 明明是在野外,可充盈的氧气仿佛被燃烧的烈焰悉数夺走了,腹部的伤口崩开,血洇透了绷带,她开始觉得冷,又因为缺氧而意识恍惚,只有越发清晰的心跳声仿若耳旁激烈擂响的鼓,她知道,那是她生命的倒计时。 在足以焚烧一切的烈焰里,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但很快,擂鼓般的心跳被由远及近的尖锐警笛强硬地压了下去。 最后的求生欲让她竭力睁开眼,她看到了堤坝上连成一片的红蓝警灯—— “救救我,你们是来救我的吧?我在这里,来救救我!!” 她喉咙里爆发出撕心裂肺的嘶吼,眼泪糊了满脸,她竭力地想要抬起头让来找她的人看得清楚一点,可惜……没有。 没有人找她,警车从堤坝前面的高架桥上呼啸而过,去向了不知名的远方。 不…… “不!!……” 尖叫终于冲破喉咙,睡梦中的姜宥仪骤然惊醒,她浑身冷汗,睡衣几乎被打透了,白亮的闪电恰巧划过夜空,在转瞬间照亮了狭窄破旧的出租屋和租户惨白的脸。 沉闷的雷声在铅云中滚滚而来。 桉城初夏的午夜暴雨如注。 光怪陆离的梦境与晦暗逼仄的现实交织,那令人绝望的警笛却仿佛从十六年前的记忆深处延伸出来,落在了此刻的窗外。 嘈杂的警笛打破了沉默的夜,被噩梦吓醒的姜宥仪惊魂未定,恍惚地朝窗外看了一眼,她口干舌燥地从床上下来,穿鞋想站起来的瞬间,腹部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