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璃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雕花拔步床的帷幔被夜风吹得轻晃,鎏金香炉里飘来熟悉的沉水香——这是前世她及笄礼前夜的味道,也是她人生坠入地狱的。 "姑娘?"贴身丫鬟秋霜端着药碗进来,烛火的影子在她眼角的疤痕上跳了跳,"老夫人说,今夜要净身焚香,明日好去 寺庙 祈福" 话音戛然而止。 沈若璃抬眼,看见铜镜里映出的十七岁容颜——眉梢未染半点戾气,眼底却凝着前世三十岁时的死寂。她缓缓伸手,指尖触到枕边冰凉的玉佩,骤然间天旋地转。 记忆碎片如利刃剖开颅骨: 嫡妹沈若雪穿着她的大红吉服,鬓边别着本该属于她的衔珠步摇,正用绣着并蒂莲的帕子擦拭指尖鲜血。"阿姊可知,这玉佩里藏着什么?"少女咯咯笑着掰开她的嘴,将碎玉渣灌进去,"是母亲和账房管事的定情信物呢,可惜你没机会告诉父亲了。" 喉间泛起铁锈味,沈若璃猛地攥紧玉佩。这一次,她清楚地听见玉坠夹层里传来细微的摩擦声——是纸页翻动的声音。 "秋霜,"她忽然抓住丫鬟的手腕,指甲按在对方虎口的旧疤上,"去厨房拿碗馊粥来。" 秋霜瞳孔骤缩。这个疤痕是七年前她们被拐子拐卖时,她为保护小姐被砍断手指留下的,而"馊粥"是她们约定的暗语。 窗外传来竹影摇曳声,沈若璃松开手,任由宽大的衣袖滑下,露出腕间淡青色的胎记——那是前世被沈若雪用滚烫的银簪烫出来的,如今却还光滑如初。 三更梆子响过,她揣着玉佩踉跄着推开侧门。穿过九曲回廊时,指尖划过廊柱上的雕花,记忆碎片再次闪现:三个月后,就是在这里,庶弟沈明远假装失足,将她推下池塘,趁机偷走她身上的沈家密信。 "呵。"她低笑一声,在月亮门后站定。前方竹林里传来窸窣响动,借着月光,她看见一袭月白襦裙的身影正与锦衣男子交颈缠绵——是她的姨娘李氏,和本该在库房当差的周管事。 "明日及笄礼"李氏的声音里带着媚意,"老爷书房第三格抽屉的钥匙,你可别忘了" 沈若璃摸出藏在袖中的剪刀,故意踩断脚下的枯枝。两人惊惶分开时,她已经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