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清晨的寒气尚未散尽,救护车凄厉的鸣笛撕裂了急诊大厅的安静。 市区交通连环追尾,死伤几十人。空气中混着橡胶的焦糊味、血腥味,还有肮脏的酸臭味。 “给心外科打电话,请求会诊!”跟车的急诊医生边建立静脉通道边焦急地高吼着。 不多时,一抹白色的身影从远处疾驰而来。那人的半框眼镜晃出细碎冷光,额前斜分的碎发因为奔跑而胡乱地散在眉间。他边跑边将无菌手套甩出清脆的响声,冷静而简单地问:“体征。” “林医生,怎么是你?”急诊大夫在百忙中瞥见那抹清瘦背影,想要求助却又犹豫,“你不是还在停职察看期间……” “缺人,我就来。” 林湛已经戴好了蓝色的无菌手套,按压在患者伤处的手指细长有力,动作冷静克制,却无比准确。 医院里很少有人质疑林湛的技术——二十七岁的主治医生,传说中的手术天才,拥有着一颗刀枪不入的冷血心脏。那人从来不会被情绪裹挟,所有人在他手下都像是一块等价的活肉,被一视同仁地剥皮拆骨;连医闹时被家属打伤,也依旧维持着极端的理智,没有人看见过他流泪、崩溃。 更多的担架被鱼贯抬入医院大厅,死亡的压迫感鞭打着急诊医生的脑神经,他来不及多想,将病人急匆匆地交给了林湛:“高处坠落,钢筋贯穿前胸。血压80/50,心率160,疑似存在心脏损伤。” “嗯。”林湛坦然接手,向护士交代道,“超声。” 急诊医生习惯了林医生的沉默寡言,可新来的实习护士无法理解林湛的指令。她尚在犹豫着,超声仪器的滚轮已经响起,被稳稳地推到了林湛身侧。超声探头被递了过去,是一只男人的手。昂贵的月相表反射着冷光,黑白条纹的西装袖口溅着血渍,袖口却依旧优雅地挽起。 林湛的注意力全在病人身上,视线从那只手上一扫而过,只来得及看见虎口处一道极浅的月牙形伤疤。 回忆像是被烫了卷边,只是一道类似的伤疤却足以唤起旧日的噩梦。林湛皱着眉忍耐心悸,低声交代:“无关人员退后。” 探头滚过病患的前胸,‘嘟嘟’的回声被急诊室尖锐的哭闹声轻易盖了过去。林湛全神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