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章节:第2章 僭越
李老二睡了一夜,清晨睁眼,有人披着黑袍子站在床边。 袍子很大,这人将帽子盖住头,李老二即便仰视也瞧不见他在阴影下的脸,只知他手里提着一盏八角琉璃美人灯。 “该走了。”这人说。 李老二便起来,浑浑噩噩同他走出门去。 未近卯时,天沉沉暗着,李老二这一觉睡了像没睡,两眼发直地踩着黑袍子脚后跟就过了冥桥。 再回来时黑袍子后边又跟着一个人,这回不是李老二。 “提灯。” 鹤顶红起了,半卧在桥下的那条船上,他的手上缠着条亮黑缎帕,船里种满了芍药。 “今日又送谁出去?”鹤顶红问。 提灯在桥上停脚,略侧身,说:“李老二。” 鹤顶红点点头,其实不甚在意。提灯每天经过这座桥的时候他都会问上一句,聊解无趣。 他往提灯身后一瞥,疑惑道:“这个接回来的人,你以前是不是送出去过?” 提灯说:“你记错了。” 鹤顶红偏头:“我绝不会记错。” 他看见提灯宽大帽檐下露出的那点嘴角无声一扬,随即转身离开。 黑袍子和身后的人慢慢消失在冥桥尽头,今日鹤顶红与提灯的交谈以此终了。 红烛暖帐,人卧椒房。 提灯仰躺在枕,双手抓着枕角,咬着牙,脖颈处全是细汗。 谢九楼跪在床尾,头顶随意束的发髻已经被蹭歪了,嘴里叼着一支笔,正埋头专心做着什么。 许是做到收尾处,下手之人重一时缓一时,总疼得提灯时不时往回缩。 一缩,就被拽回去。 周遭寂静无声,他的手腕已微微发颤,呼吸深多浅少,盯着房顶的眼中也起了水汽。 又捱了半炷香,谢九楼终于停手,取下笔和手中骨针一起往后一抛,直起身揉揉略微发酸的胳膊与后颈,垂眼无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那是一个幽绿的古怪图案。 谢九楼刺了三个时辰,才将这图案自古籍上复印一般用骨针一笔一笔刻在提灯身上。 他的右手食指也有一个绿幽幽的刺身,歪歪斜斜,虽一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