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的锦缎,流光溢彩,铺满了大梁皇宫的每一寸地砖、每一道回廊,连空气都仿佛浸染着金粉的奢华与虚浮的暖意。 帝后情深,是坊间传唱不衰的缱绻佳话,亦是朝堂上下心照不宣、用以粉饰太平的“祥瑞”。 这祥瑞的中心,是年轻的帝王萧承锐与他唯一的皇后沈栖凰。 登基五载,后宫空置,唯有凤仪宫的主人沈栖凰,独占帝王心尖。 萧承锐待她,是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口中怕化了,那份小心翼翼与极致占有,已然刻入骨髓。 晨起,他必执青黛,于菱花镜前,细细为她描摹远山黛眉,指尖流连的温度,烫得她肌肤微颤; 议政归来,纵是十万火急军情,也必先绕至凤仪宫,只为看她安然一眼,那目光落定,才仿佛魂魄归位; 若她偶染微恙,轻咳一声,整个太医院便如临深渊,战栗匍匐。 他的依赖深入骨髓,沉重而窒息,仿佛她纤细的脊骨,才是支撑他头顶那沉重帝王冠冕的唯一支柱。 他凝望她的眼神,炽热得能融化金石,专注得容不下天地万物,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餍足——仿佛拥有了她,便填补了灵魂深处所有幽暗的罅隙,拥有了这天下所有的意义。 甚至,在两人之间,那森严的君臣壁垒被刻意抹去,只余下寻常夫妻的“你我”。 这亲昵,是萧承锐亲手编织的金丝牢笼上,最柔软也最牢固的锁扣。 沈栖凰呢? 她完美地扮演着大梁最幸福、最尊贵的女人,如同宫廷画师笔下最标准的仕女图。 她回以萧承锐温婉如水的笑容,恰到好处地依恋; 她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一丝风浪也无; 在盛大的国宴之上,她与他并肩立于丹陛之巅,华服逶迤,接受万民的朝拜与艳羡。 她似乎沉溺于他给予的无上荣宠与绝对安全感——这曾是她幼年失忆、在深宫幽暗角落挣扎求生时,最渴望抓住的浮木。 萧承锐的深情,如同冬日暖阳,一点一点,试图融化她心底因萧执圭之死而凝结的、厚重如万载玄冰的坚壁。 有那么一些恍惚的瞬间,在暖阳的蛊惑下,她几乎要沉溺于这片虚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