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刀 废矿山脉,五点半。 落日的馀晖像火焰炙烤的灰烬,正缓缓地熄灭,天色一寸寸暗下去,直到最後一丝光亮湮灭在成堆废弃渣滓中,将所剩无几的人影淹没。 乾留钧头顶的矿灯闪烁得厉害,已经难以支撑勘察,他只能悻悻地背着几乎空荡荡的背篓往回赶。 沿着一条泥泞的泥巴路走了近一个小时,才渐渐看到城市的边缘。又钻进七拐八拐的小巷,踩过数个由水洼丶水泥板和砖块东拼西凑起来的路面,他终于到家了。 说是家,其实不过是几块脆弱木板和漏水塑料布搭建起来的棚屋,既不遮风也不挡雨。 推开门,迎面扑鼻而来一股经年累月的潮湿霉味,墙角堆满了杂物,唯一一张桌子四角不平,靠着砖头堆砌才勉强站立。 破败的防护服浸染了金属的腥味,乾留钧卸下一身装束,在石砖上蹭掉鞋底平白给他增加了几公分身高的泥巴。 湿滑的泥巴又黏又重,刮下来几乎要把他不堪重负的鞋底连着带下来。 人在生存都成问题的时候讲究卫生已经成了一种奢侈,乾留钧整个人都灰扑扑的,只有一张俏生生的脸白的亮眼。 他在坑坑洼洼的桌面上摊开几个大号塑料袋,接着小心翼翼地将这一周的成果摆放好。 棚屋区基本毫无隐私可言,有几个眼尖的人看见乾留钧又在捣鼓那几块破矿石,扯开嗓门就大声嚷嚷起来:“呦呵,高材生又去采矿了。” 乾留钧懒得跟他们争论,默默将矿石收集起来放好。 “还不理人呢。”那人啐了一口痰在乾留钧门前,嘴里不干不净地骂,“呿!什麽东西,不过是个荒星来的废柴,精神力都没有,捡几块破石头还真当成宝了!” 另一个看热闹的光头抻着脖子好奇问:“诶,这小子折腾什麽,天天去那废矿山,难不成真挖到什麽宝贝了?” “呸!就是堆破铜烂铁,值个屁钱。”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不屑一顾。 “就这还是卡特亚诺学院机甲学院的学生呢,不会是冒牌货吧。” “就是,不然一个精神力废材,怎麽可能进得了卡特亚诺学院?” “切,他这样的废物迟早要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