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途星火(一) 北风卷着沙砾砸在训练场上,冻得发硬的土地被整齐的脚步声踏得咚咚作响。许莞靓呼出的白气在冷冽的空气中飘散,形成一缕淡淡的雾。他眯着眼睛,目光紧紧锁定在前方战友的後颈上,那里的迷彩服领口因长时间的磨损而露出了毛边,沾着一层薄薄的霜花。这霜花在寒风中显得格外脆弱,仿佛随时都可能被北风吹散,就像他对未来的不确定感一样。 “稍息——” 队列里发出布料摩擦的窸窣声,许莞靓重心移到右脚,膝盖微屈时感觉到裤腿里的肌肉在抽痛。这是他入伍的第二年,从夏末的蝉鸣到深冬的寒风,身上的作训服换了厚度,训练强度却像滚雪球似的往上堆。 “许莞靓,出列!”班长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许莞靓应声而出,他的脚步在冻土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每一次踏步都像是在向这片训练场宣告他的存在。 他应声迈步,皮鞋跟在冻土上磕出脆响。班长站在队列前,军帽檐下的眼睛扫过他冻得发红的耳廓:“演示战术匍匐,注意规避动作的连贯性。” “是。” 许莞靓趴在地上时,冻土的寒意顺着作训服往骨头缝里钻。他深吸一口气,左臂屈肘撑地,身体像条贴地的蛇往前窜——这是战术匍匐里的低姿动作,要求腹部几乎贴地,枪要始终保持瞄准姿态。沙砾刮擦着掌心的茧子,旧伤叠新伤的地方隐隐作痛,他却没分心,视线死死锁着前方三米外的模拟障碍桩。 “速度提起来!”班长的吼声裹着风砸过来,“敌人不会等你暖热身子!” 许莞靓猛地发力,右腿蹬地时带动胯骨碾过地面,迷彩裤膝盖处早就磨薄了,此刻更是被冻土硌得生疼。他记得刚入伍时做这个动作,第二天胯骨就青了一大片,疼得晚上翻身都得咬着牙。现在不一样了,三个月的摔打磨练,肌肉早有了记忆,身体本能地找到最省力的发力点,越过障碍桩时甚至能腾出右手,精准地抓起地上的模拟手雷。 “不错。”班长点头,“归队。”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冻硬的沙砾从衣角掉下来,在地上滚出几厘米。回到队列里,旁边的赵磊用胳膊肘碰了碰他:“可以啊许莞靓,刚才那下跟泥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