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融化寒夜的热吻 南州,这座盘踞在中国南方的庞然都市,终年浸润着温润的暖流。现代霓虹的喧嚣与岁月沉淀的厚重,在此交融丶共生。 南州市人民政府办公室秘书处里,凌晓风刚将卫知秋副市长出席名优産品展销会的讲话稿整理完毕,正欲起身,寻一处楼道角落,借一支烟火驱散案牍之劳,电话铃声却再次刺破寂静,急促得不容喘息。 一看来电显示是处长方有才的号码。凌晓风深吸一口气,指腹揉过酸涩的眼眶,又晃了晃发沉的脑袋,这才提起听筒。 “处长”二字尚在喉间,方有才那火烧火燎的嗓音已从听筒里炸裂开来:“卫市长明日下午两点,在1号楼3号会议室会见南州二建张天来董事长,听取开发区项目汇报!立刻拟方案,通知会务处安排!” “还好……”凌晓风心头一松,随手翻出一份旧方案,指尖在键盘上草草掠过,几处关键信息便已替换。通读一遍,自觉无甚纰漏,便发送出去。终于,他得以遁入那幽暗丶隔绝尘嚣的楼道,点燃一支本地名烟“南州叶”。辛辣的烟雾吸入肺腑,他微眯着眼,偷一口喘息。凌晓风其实并不会抽烟,更无烟瘾缠身,只是偶尔莫名点上一支,权当放空片刻,或曰附庸风雅。 法学硕士毕业那年,凌晓风幸运地趟过了笔试独木桥,熬过了测试格式化语言表达能力的面试,最终在无情的体检筛选中幸存,得以跻入市府办的大门。小有才情,为人也算低调厚道,工作迈入第四个年头,他终于被卫知秋副市长点将,成了专门衔接市领导繁杂事务的干部——为与市领导正牌秘书有所区别,俗称“小秘”。这似乎印证了一点:是金子,领导总会发现的。 凌晓风的父母,都在南州下辖的宜林县一中教书育人。父亲执掌语文,母亲精研数学。凌晓风牙牙学语时,一身“文艺细菌”的凌父便抱着他,教那“窗前明月光”“春眠不觉晓”朗朗上口的唐诗。待凌晓风两岁有馀,凌父惊觉儿子竟连“爸爸”都叫得含糊,顿时心急如焚,赶紧中止了诗词歌赋的灌溉,恶补了一年语言基础。 小学一年级,凌父深感落後的唐诗宋词已跟不上儿子日益增长的文化需要,竟逼他背诵《道德真经》。可怜的凌晓风对着玄奥的“道可道”“名可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