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来客 民国二十二年腊月初七,上海远郊的青河村迎来了二十年来最大的一场雪。 青河村的老人们至今记得那个预言:甲子年轮回时,“四时会“的亡魂将踏着风雪归来。当第一片雪花落在村口石牌坊的“孝节流芳“匾额上时,李铁匠的鎏金铜锤正砸穿自己的天灵盖——後来巡捕房档案记载,这是“风花雪月连环奇案“的第一声丧钟,风。 陈霜宜将半张脸埋在英国进口的羊绒围巾里,呼出的白气在眼镜片上凝结成细小的冰晶。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颠簸,车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第三次掏出怀表核对时间——十一点十七分,距离县警署接到报案已经过去七个半小时。 “小姐,前面就是青河村了。“车夫老赵扯着嗓子喊道,声音在呼啸的北风中支离破碎,“这雪再下下去,咱们今晚怕是回不去了!“ 陈霜宜掀开车帘,鹅毛般的雪片立刻扑面而来。远处几点昏黄的灯火在雪幕中若隐若现,勾勒出一个被群山环抱的小村落。她下意识摸了摸大衣内袋里的转轮手枪,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稍稍安心。 “就在这里停下吧。“她裹紧驼色呢子大衣,拎起沉甸甸的公文包跳下马车。鹿皮靴立刻陷进半尺深的积雪中,发出“咯吱“的声响。 老赵在车辕上搓着冻得通红的手:“陈探长,这大半夜的...“ “不必担心。“陈霜宜朝他点点头,从钱包里取出两张交通银行的钞票,“找个客栈住下,明天中午再来接我。“ 目送马车远去後,她站在村口的石牌坊下仔细打量着这个被白雪覆盖的村庄。牌坊上“孝节流芳“四个大字已经斑驳不清,石柱上缠绕着干枯的藤蔓,在风雪中轻轻摇曳。 正当她准备进村时,一阵有节奏的“嘎吱“声从身後传来。转身望去,一个高挑的身影正踏着积雪朝她走来。来人穿着深灰色的西装大衣,没戴帽子,黑发上落满了雪花,右手提着一盏德制汽灯,左手拎着个棕褐色的皮质行李箱。 “陈探长?“对方在五步外停下,声音低沉温和。 汽灯温暖的光晕映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浓黑的眉毛下是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陈霜宜注意到他的大衣领口别着一枚银质徽章——双蛇缠绕的赫耳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