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与盼终後迎来的微光 我们也曾以为,熬完那些难捱的日子,总会有好日子过的。 ——题记 楚岁最後一次见到父亲,是在太平间。 那年她十四岁,白布下的轮廓沉默得像一座塌陷的山。 “急性心梗。”林叔摘下橡胶手套:“他昨晚在办公室整理档案时发作的。” 楚岁手指微微发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父亲的脸,视线模糊。楚郑脸上没有什麽表情,只是用手轻轻安抚着身旁的妹妹,另一只手紧紧握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可他的手在抖。 抖得厉害。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能哭,更不能在妹妹面前哭。 张翠菱急匆匆地赶来,头发有些凌乱,脖子上有着大大小小的红印,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解剖台上楚兴良的尸体。 “签哪儿?”她问林叔,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 “死亡证明一式三份。”林叔递过文件时,手套上的橡胶味混着她身上的香水味,让楚岁胃里翻涌。看见母亲签字的手在抖,鲜红的指甲油在“配偶关系”那一栏蹭出细小的刮痕。 唐忠明的电话在这时打进来。张翠菱背过身去接,露出更多红痕:“在殡仪馆……知道了……签完就过去。” 楚郑突然动了,他抓起解剖台边的登记册砸向墙壁:“张翠菱你真不要脸!我爸还在这!” 张翠菱没动。 她甚至没去摸脸上那道细小的划痕,只是慢慢放下手机,拇指还按在挂断键上,指节绷得发白。她的目光从楚郑暴怒的脸,滑向解剖台上楚兴良的尸体,最後落在楚岁苍白的脸上。 “你爸死了。”她开口,声音冷静得可怕:“但活着的人还得活。” 楚岁胃里翻涌得更厉害了,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铁锈味。 林叔弯腰去捡散落的纸张:“冷静,先签完。” 张翠菱把手机塞进包里,她弯腰捡起掉落的钢笔。 “楚郑。”她直起身,语气平静:“你要是想闹,就滚出去闹。” 楚郑的呼吸粗重,眼睛死死盯着她,但他没再说话。 良久。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