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都寒夜 雪粒子敲在窗棂上时,谢清辞正用一块细布擦拭那把传家的长剑。 剑身如镜,映出他清瘦的侧脸,眉骨高挺,眼窝落着点淡淡的青黑。烛火在案头明明灭灭,将他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像幅被揉皱又勉强展平的水墨画。 “吱呀——” 破旧的木门被推开条缝,卷进一股子寒风,带着雪的凉意。谢清辞握着剑的手顿了顿,没回头,只听见熟悉的脚步声踏过积灰的地面,停在他身後。 “还没睡?” 声音带着点沙哑,像是被北风刮过的树枝。将布子叠好,放在剑鞘旁,这才转过身。 来人身形比他高大些,玄色短打外罩了件半旧的披风,肩头落着层薄雪,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他摘下沾了雪的斗笠,露出张棱角分明的脸,鼻梁高挺,嘴唇抿成条冷硬的线,唯有那双眼睛,在看向谢清辞时,才褪去几分寒气。 是萧砚之。 “等你。”谢清辞的声音很轻,“今晚巡街,没出什麽事吧?” 萧砚之走到案边,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冷茶,仰头灌下去,喉结滚动的弧度在烛光下格外清晰。“城西破庙里多了几个流民,看着面生,我让张叔多盯了两眼。”他放下茶杯,指尖在杯沿上敲了敲,“你呢?剑都快擦出光了,有心事?” 谢清辞没答,只是看向他披风上的雪:“雪下大了?” “嗯,怕是要下一夜。”萧砚之解下披风,随手搭在椅背上,目光扫过墙角那堆还没来得及劈的柴,“柴火够吗?不够我去後院再抱些。” “够的。”谢清辞站起身,“我去烧点热水,你暖暖身子。” 他刚走到竈台边,就听见身後传来萧砚之的声音:“清辞。” 谢清辞回头,撞进对方深不见底的眼眸里。 “明日卯时,城门会开一次。”萧砚之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被窗外的风雪听去,“我托人打听了,京里来的官,後天就到。” 沈砚秋握着水壶的手紧了紧,指尖泛白。京里来的官……他们等这一天,等了快半年了。 “知道了。”他低下头,往竈膛里添了根柴,火光“噼啪”一声跳起来,映得他侧脸暖融融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