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揉皱的薄荷绿信封 蝉鸣裹着七月的热浪,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草皮蒸腾起扭曲的热气,在教学楼的玻璃上撞出破碎的回响。宁昭把冻得结霜的可乐罐贴在脸颊,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罐身的水珠顺着下颌线往下滑,滴在锁骨窝里,很快被皮肤的温度烘成了一片浅痕。 後桌传来钢笔尖反复摩挲纸张的沙沙声,像是春蚕啃食桑叶,又像是少女不安的心跳。蔡醒夏的草稿本上,“闫霁阳”三个字被描了又描,蓝色墨水层层叠叠,晕染成一片朦胧的雾霭,最後一笔力道太狠,笔尖戳破了纸页,留下个小小的黑洞。 “昭昭!这边!” 蔡醒夏的声音从教学楼阴影处传来,带着点刻意压低的雀跃。宁昭小跑过去,立刻被好友拽进走廊。清凉的穿堂风拂过汗湿的後颈,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校服後背已经黏在了皮肤上,布料紧紧贴着肩胛骨,像张不服帖的膏药。 “你看这个。”蔡醒夏神秘兮兮地从书包夹层抽出一个薄荷绿信封,上面用银色记号笔画了精致的足球花纹。信封边缘有些卷曲,角上还沾着点干掉的橡皮泥——那是上周手工课不小心蹭到的,被她反复摩挲得发皱,像片被揉过的叶子。 宁昭接过信封时闻到淡淡的柑橘香,那是蔡醒夏最喜欢的手账贴纸味道。信封正面工整地写着“致闫霁阳学长”,笔尖在“阳”字的竖弯鈎上顿了三下,墨迹比别处深些,落款处却画了个吐舌头的俏皮表情,旁边还歪歪扭扭写了个“夏”字。 “今天训练结束我就去送。”蔡醒夏用课本扇着风,脸颊比平时更红,像熟透的桃子,“教练说他们四点结束加练,那时候球场人最少……你陪我去好不好?就站在看台下面,不用你做什麽。” 远处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宁昭转头望去,足球场上有个高挑的男生刚完成一记漂亮的弧线球,阳光下他的发梢甩出晶莹的汗珠,落地时溅起细小的尘埃。在他身後,另一个穿黑色训练服的男生正弯腰系鞋带,後颈露出一截晒得发红的皮肤,汗珠顺着脊椎的沟壑往下滑,没入训练服领口。 “那个就是闫霁阳,”蔡醒夏的指甲轻轻刮擦着信封边缘,银粉蹭在她指尖,“旁边是沈竣舟,他们俩被称为‘禾栖双子星’。”她突然压低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