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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来电

开庭前三天，林砚收到了技术部门的回复：监控视频的清晰度太低，无法还原人脸，但可以确定那人的身高在一米七五左右，和画廊老板的身高吻合。

“有意思。”

林砚盯着报告上的数字，指尖在桌面上敲出规律的节奏。

画廊老板一口咬定是沈驰野损坏了画作，现在看来，更像是贼喊捉贼。

他拿起手机，想给沈驰野打个电话，却发现已经是晚上十一点。

犹豫了几秒，还是放下了手机。

那个男人大概正泡在酒吧里，或者在工作室和颜料为伴，不适合被打扰。

凌晨一点，手机突然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沈驰野”

三个字，林砚皱了皱眉，接起电话。

“林律师……”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含糊，带着浓重的酒气，还有嘈杂的音乐声，“你能不能……过来接我一下？”

林砚的眉峰瞬间拧紧：“在哪里？”

“老地方……就是那个‘暗礁’酒吧。”

沈驰野的声音断断续续，“他们……他们不让我走……”

林砚没再多问，抓起外套就出了门。

“暗礁”

在城郊，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他只在处理一个酒驾案时去过一次，里面的空气永远弥漫着酒精和烟草的味道，还有些不怀好意的目光。

赶到酒吧时，正看到沈驰野被两个壮汉堵在门口。

他背靠着墙，衬衫被扯得歪歪扭扭，嘴角破了点皮，却依旧扬着头，眼神里带着股不服输的野劲。

“怎麽回事？”

林砚走过去，站在沈驰野身边，声音冷得像冰。

那两个壮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到他身上的西装和手里的公文包，眼神里多了点忌惮：“这小子喝了酒不给钱，还砸了我们的杯子。”

“多少钱？”

林砚掏出钱包。

“一共八百。”

林砚数了八张百元钞递过去，对方接过钱，骂骂咧咧地走了。

“你逞什麽能？”

林砚转身，看着靠在墙上的沈驰野，语气里带着压抑的火气。

沈驰野擡起头，眼睛因为醉酒而有些发红，却看得很清楚。

他看着林砚紧绷的下颌线，突然笑了：“他们说……说我的画是垃圾……”

林砚的动作顿住了。

“说我一辈子都成不了气候，”

沈驰野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点委屈，像个被抢了糖的孩子，“还说……还说那幅被弄坏的画，根本不值一百万……”

林砚看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脆弱，心里某个地方忽然软了一下。

这个平时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原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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