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清晨六点刚过,薄雾尚未完全散去,如同惨白的裹尸布,笼罩着城市边缘这片略显破败的老旧居民区。 尖锐刺耳的警笛声毫无预兆地撕裂了这份宁静,“哇呜——哇呜——”,一声接着一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焦灼,将沉眠的街坊四邻从睡梦中狠狠拽了出来。 一扇扇窗户亮起灯,带着惺忪睡意的面孔探出来,好奇丶惊疑丶不安地望向声音的源头——那栋灰扑扑丶墙皮有些剥落的二层小楼。 楼下,红蓝警灯旋转闪烁,将周遭的一切都染上一种不祥的光晕。 几辆警车歪斜地停在狭窄的路边,车门洞开,穿着制服的民警迅速拉起警戒线,黄黑相间的带子在微凉的晨风中绷得笔直,像一道无形的墙,将蜂拥而至的围观人群挡在外面。 “怎麽回事啊?” “谁家出事了?” “听说是老张头家……” “哎哟,可别是……” 议论声嗡嗡作响,如同低沉的蜂群。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紧张丶猎奇和莫名恐惧的气息。 警戒线内,气氛截然不同。凝重的沉默取代了喧嚣。带着“现场勘查”标识的法医和技术人员提着沉重的工具箱,脚步沉稳地穿过小楼那扇紧闭又被强行破开的房门。 一股陈旧家具混合着血腥的丶令人作呕的甜腥气味立刻扑面而来,浓郁得几乎化不开。 案发现场在客厅。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仰面躺倒在地板上,姿势扭曲僵硬,浑浊的眼睛空洞地瞪着天花板,仿佛在无声控诉。他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汗衫,胸口处,一把常见的厨房水果刀深深没入,只留下木质的刀柄暴露在空气里,像一枚残酷的图钉,将他牢牢钉在死亡之上。 深褐色的血迹在他身下洇开一大片,已经凝固发黑,如同大地上绽开的一朵诡异而丑陋的花。 经验丰富的法医蹲下身,戴上手套,动作专业而迅速。他检查瞳孔,触摸尸僵,又小心翼翼地观察了伤口周围的情况。 片刻後,他擡起头,对旁边神情严峻的刑侦队长陈锋低声道:“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大概在昨晚10点到凌晨1点之间。一刀毙命,直刺心脏,手法…相当干脆利落。没有明显的搏斗和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