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与昏暗组成潮湿的主旋律,阴沉是港城最近的气象皮肤。 在这片寸土寸金的地方,就连人生后花园—— 墓地。 十年的租金都比大陆内的某个商业街店面高出几倍不止。 这是富人们挑三拣四的风水宝地,穷人想都不敢想的死亡奢侈品。 “墓碑镶钻,这是谁的主意?” 沈续左手撑伞,右臂怀抱一大束鲜艳灿烂的豌豆花,面前是特殊规格的椭圆形墓碑,上百颗拇指大小的水钻簇拥着墓碑最中心的名字—— 汤靳明。 汤靳明生前事迹暂且不提,在沈续这里,对于他,再多的解释都不如一句“前任”来得简洁明快。 细雨如丝,淅淅沥沥地随着风疯狂乱舞,在他风衣的下摆残留线条状的痕迹。 沈续想过无数种与汤靳明再度相遇的场景,但从未预料过,葬礼的邀请函也能漂洋过海,包装得像是平安夜才会收到的精致贺卡。 比起寻常吊唁的葬礼,汤靳明的这个显得格外凄凉。除了主持葬礼手持圣经低声吟唱的神父,剩下的便只有沈续一人。 神父听不懂中文,沈续那句话像是对牛弹琴,他便又用英文询问。 “……” 神父声音短暂地停顿了一瞬,似乎是听懂了,但当沈续准备好等待下文时,他忽然闭起眼,继续旁若无人地投入自己正在进行的事业。 沈续极浅地蹙了下眉,抱花的手臂微微收紧。 神父究竟有没有听懂? 旋即,他又环顾四周,对此刻偌大墓园只有自己与神父的场合略微感到莫名地诡异。 说不出究竟是哪里的荒诞令自己感到不适,但当下这份旷无人烟的寂静更莫名其妙。 沈续硬着头皮又听了会祷告,实在是难以消受,他今天还有航班要赶,至多只能再留十分钟。 分针走过十个刻度,沈续本想对神父打声招呼,但对方捧着圣经比刚刚更投入了。不好打扰人家,他后退半步,旋即调转脚步原路返回。 天边的云沉甸甸地压抑着空气中的闷热,沈续沿着狭长的台阶缓缓往回走,这里修建地十分曲折,寸土寸金的香港,就连墓园的空间设计都带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