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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

生日那天的课表排得很满，沈渝直到傍晚才从教学楼走出来，刚拐过路口，就被江亦舟捂住了眼睛。

“猜猜是什麽？”

温热的呼吸扫过耳廓，带着点橘子糖的甜。

沈渝笑着挣了挣：“除了蛋糕还能有什麽？”

手被松开时，眼前亮着一小串星星灯，缠在天台的栏杆上，映得江亦舟的脸忽明忽暗。

他手里捧着个盒子，打开一看，是个手工蛋糕，奶油歪歪扭扭地挤成“18”

的形状，旁边还插着根蜡烛——不是常见的数字蜡烛，而是根被削尖的火柴，火苗跳得很欢。

“成年快乐。”

江亦舟递过一把塑料刀，“许个愿吧，听说十八岁的愿望特别灵。”

沈渝闭上眼睛，听见风穿过天台的声音，听见远处篮球场的哨声，还听见江亦舟偷偷数秒的气音。

他想，要永远像现在这样，身边有这个人，眼里有光，心里有暖。

吹灭蜡烛的瞬间，江亦舟突然从背後拿出个相框，里面是张拍立得：照片上沈渝趴在堆满试卷的桌上睡觉，江亦舟在他头顶比了个兔子耳朵，背景里的时钟刚好指向零点。

“这是三个月前拍的，”

江亦舟挠挠头，“那时候就想着，等你成年了送给你。”

沈渝摸着相框边缘，忽然想起那天凌晨，自己确实被闪光灯晃醒过，当时以为是错觉。

他擡头时，正撞见江亦舟眼里的光，比星星灯还亮。

“对了，还有这个。”

江亦舟又掏出个小本子，“我问了好多人，整理了份‘成年人生存指南’。”

沈渝翻开看，第一页写着“喝酒别超过三杯，不然会被沈渝念叨”

；第二页是“签合同前一定要让沈渝看一遍，他比律师还较真”

；最後一页画着两个小人，手拉手站在太阳下，旁边写着“不管多大，我都在”

。

天台的风忽然变得很软，沈渝把脸埋进江亦舟的肩窝，闷闷地说：“写得真烂。”

“烂你还看这麽认真？”

江亦舟笑着回抱他，下巴抵在发顶，“十八岁了，以後就是大人了。”

“嗯，”

沈渝应着，手指攥紧了那本指南，“那作为大人，我命令你——以後蛋糕不准用火柴当蜡烛，太危险了。”

“遵命，沈大人。”

远处的路灯亮了，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不会断开的线。

十八岁的风里，藏着比蛋糕更甜的秘密，和比永远更久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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