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影灯碎胭脂烫 现代社会的最後记忆,是消毒水气味里炸开的焦糊味。 祝无酒记得自己正进行一例高难度的脊柱肿瘤切除手术。无影灯下,他手中的持针器稳如磐石,精准地分离着粘连在神经根上的肿瘤组织。监护仪规律作响,手术已进行到最关键的部分。 然後,他听见了顾柏舟的声音——那个和他从医学院争到主治医师资格,连手术台排班都要争个先後的男人,正站在他对面,担任着这场手术的一助。 “祝医生,黄韧带部分黏连严重,是否需要扩大切口?”顾柏舟的声音透过口罩,带着惯有的丶让祝无酒牙痒的从容。 “保持原计划。”祝无酒头也没擡,镊尖探入更深的层次。他们师出同门,技术不相伯仲,但理念时常相左,这种微妙的竞争关系持续了十馀年,早已成为医院脊柱外科人尽皆知的“风景线”。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头顶的无影灯猛地爆出一团刺目的白光,伴随而来的是令人牙酸的电流嘶鸣和刺鼻的焦糊味!监护仪发出尖锐得近乎凄厉的警报,整个手术室的灯光疯狂闪烁! 意外发生的刹那,祝无酒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见顾柏舟戴着无菌手套的手,竟下意识地越过界限,猛地按在了病人暴露的硬脊膜上,试图用最原始的方法隔绝可能存在的污染风险——都这种时候了,这混蛋还忘不了彰显他的存在感和那套“过度防护”理论! 剧烈的麻痹感如同潮水般从头顶灌入,瞬间席卷了四肢百骸。意识在绝对的物理力量面前不堪一击,迅速沉入黑暗。 …… 最先恢复的是嗅觉。 一股浓烈到呛人的甜香蛮横地钻进鼻腔,是混合了多种花香丶脂粉香以及某种暖昧膻麝的味道,与他早已习惯的清冷消毒水气味截然不同。祝无酒被呛得喉头发紧,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他撑着虚软的身体坐起,手掌触及的是冰凉滑腻的绸缎面料,而非医院粗糙消毒过的棉织品。视线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繁复的雕花床栏,水红色的纱帐从头顶垂下,边缘缀着细密的流苏。 咳嗽声引来了动静。一个穿着桃红色襦裙丶发髻梳得油光水滑的中年妇人掀开珠帘走了进来,见他醒来,立刻堆起夸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