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积雪未消,周铭看着前方堵塞的长长车流,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这个三十岁生日过得有些憋屈。 先是被父亲骂了一顿,指责他罔顾亲情,三大姨的七大姑家的小孙女的婚宴居然不去参加,好没人味哦,怪不得现在都没让他抱上孙子。 紧接着他就被甩了。 那个乐团拉小提琴的姑娘电话打来,痛痛快快地吵了他半个小时,说没见过这样诸事不上心的男朋友,不肯去自己的演奏会就罢了,每天的晚安也总是忘记,给他多打两个电话就要被挂掉,美其名曰想要独处空间,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出手大方,可这又如何,人家姑娘又不是没钱。 “周铭,两个半月的恋爱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姑娘语速飞快,“今天的生日礼物就送你自由,再见!” 周铭把脑袋从方向盘上抬起来,盯着这个漫长的红灯发呆。 好想掉头就走。 天色灰蒙,路边街灯逐渐亮起,风吹出人间烟火的味道,也吹乱他额前的乱发,露出清冷的眉眼。 他本不想参加这个聚会的,大老爷们过什么生日? 都是群一块儿长大的发小,上学时勾肩搭背冲着美女海报吹口哨,而立之年也要隔三差五一块热闹,听说他周铭谈了个对象,还超过了一个月,纷纷起哄要带出来见见,看哪家的小姑娘瞎了眼往火坑里跳。 这下可好,虐狗局变群嘲宴,周铭咬牙切齿地把车停好,就迈着两条长腿无奈地走进餐厅。 地点是苏园——聚会指定专用餐厅。 全是为了照顾周铭那挑剔的嘴。 进了包厢看,几个哥们正热火朝天地聊着,听见动静,眼睛都往他身后瞅。 周铭两手一摊,大喇喇地在空出的主位坐下了。 “我弟媳呢?”林萌萌还在往门外伸脑袋,“我那么大一弟媳呢?” “对不住,”周铭嘴角有些抽抽,“两刻钟前跑了!” 众人愣了下,哄然拍桌大笑。 林萌萌优雅地站了起来,冲众人一鞠躬,他人不如其名,一米九二八十公斤,此刻似乎是擂台上刚获胜的拳手:“来来来,一人三百块,我就说他超不过仨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