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花,像被撕碎的棉絮,无声而固执地覆盖着城市。李芷清站在厨房水槽边,冰冷的水流冲刷着碗碟上的油渍,也冲刷着她心底最后一丝温度。客厅里,电视新闻的声音模糊地响着,丈夫刘俊辉翘着二郎腿,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滑动,偶尔出一声低沉的、意味不明的哼笑。 空气里弥漫着晚餐残余的气味,混合着一种名为“习以为常”的疲惫。十年婚姻,一双儿女——岁的浩轩和岁的怡语,都在离家不远的“阳光宝贝”幼儿园。日子像上了条的钟,滴答向前,却越来越沉重,越来越冰冷。源头,就是那个沙上的人——她的大男子主义丈夫,刘俊辉。 “浩轩和怡语的幼儿园年终汇报演出,下周三下午三点。”李芷清擦干手,声音平静无波,像是在通知一件与己无关的事,“老师希望家长都能出席,孩子们很期待。” 刘俊辉眼皮都没抬,手指继续滑动。“你去就行了,录个像给我看。我那天约了客户打球,重要得很。” “这是孩子们第一次一起在台上表演,”李芷清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坚持,“他们排练了很久,特别希望爸爸妈妈都去看。” “啧,”刘俊辉不耐烦地打断她,终于把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这种哄小孩的事,你去捧个场不就完了?跟老师打交道、管孩子这些琐碎活儿,不都是你们女人该干的吗?我能做的事,”他嘴角扯出一个带着轻蔑的弧度,那弧度像淬了冰的刀锋,精准地刺入李芷清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你又做不了。” “我能做的事你又做不了。” 这句话,轻飘飘的七个字,却像一道惊雷,又像一块沉重的巨石,狠狠砸在李芷清的心湖深处,瞬间冻结了所有残存的涟漪。不是第一次听到类似的话,但这一次,不同。它不再仅仅是抱怨或轻视,而是一种终极的、彻底的否定。否定她作为妻子、作为母亲、作为一个人在这个家庭、在他生命中的全部价值和意义。 她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默默承受着他的颐指气使和理所当然。她曾以为,付出总会被看见,忍耐终会有尽头。为了两个同在幼儿园、正是最需要父母共同关爱的年纪的孩子,她可以吞下所有的委屈,咽下所有的苦涩。她曾以为那雪天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