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粒子砸在长洲村的红绸上,簌簌响得像谁在嚼碎碎的闲话。 张天石站在林家院门口,身上的红袍衬得他脸色更白——这袍子是林飞扬找镇上裁缝赶的,领口紧得勒脖子,袖口却短了半截,露出他冻得红的手腕,活像被谁硬套上喜庆壳子的稻草人。 “这就是张小子啊?”村口王婶凑在人群里,声音不大却够半个院子的人听见,“无爹无娘的,林老爷子真是心善,还真把他当女婿养。” “心善?我看是没办法。”旁边李叔抽着旱烟,烟杆指着张天石的方向,“林家就婉儿一个闺女,不招赘,以后林家的产业给谁?再说了,这张小子打小跟着林老爷子,除了会劈柴挑水,修炼连炼气三层都卡了三年,纯属废柴一个。” 这些话像雪粒子似的,往张天石耳朵里钻。他攥紧了手里的红绸花,指节泛白——他不是没脾气,只是爹临终前攥着他的手,对林飞扬说“天石就托付给你了,若他有出息,便让他入赘林家,给你当半个儿子”,这话他记了十年。 如今爹走了五年,他还是没“出息”,只能靠林飞扬的接济过活,如今更是要靠“入赘”才能站稳脚跟。 “天石,什么愣?”林飞扬的声音从院里传来,这位林家现任家主穿着藏青色锦袍,头梳得整齐,只是眼角的细纹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担忧,“快进来,婉儿在屋里等你呢。” 张天石应了一声,跟着林飞扬往里走。院子里摆了八张桌子,坐的都是村里相熟的人,见他进来,桌上的谈笑声顿了顿,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有同情,有好奇,更多的是看好戏的打量。 他低着头,盯着脚下的青石板路,直到被林飞扬引到堂屋。堂屋里供着林家的祖宗牌位,香炉里插着三炷香,烟雾袅袅往上飘。 “拜天地!”司仪喊了一声。 张天石僵硬地转身,看向旁边的新娘——林婉儿穿着大红嫁衣,盖头遮着脸,只能看见她纤细的肩线和垂在身侧的手,那双手戴着银镯子,一动就叮当作响。 他心里有点慌。林婉儿比他小一岁,打小就长得好看,小时候总跟在他身后喊“天石哥”,后来他修炼停滞不前,两人的话就少了。如今突然要成婚,他甚至不知道,婉儿愿不愿意嫁给他这个“废柴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