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世界的伤疤在此袒露无遗。 目光所及,唯余焦土与冰。刺目的白覆盖在无边无际的冰原之上,那是人类终极武器留下的疤痕,灼热过,毁灭过,如今只余下冰冷死寂。 曾经浩瀚的冰盖早已化为深寒刺骨的、无边无际的深黑大洋,浓重的辐射尘悬浮其上,构成一道阴沉的幕布,连星光都吝于穿透。 唯有中心这一处,孤独地矗立着。一道巨大、扭曲、仿佛由无数凝固的死亡堆砌而成的冰川之峰,刺破浑浊的海水,孤绝地指向被尘烟笼罩的天空。它的顶端被无形之力塑造成狰狞却空荡的骸骨王座——这里是万物的坟场,亦是新神的加冕台。 路明非就靠在这冰雕王座嶙峋的“椅背”上,背脊紧贴着一份微弱的暖意。 路明非身上的衣服已烂得不成样子,成了挂在年轻躯体上破破烂烂的布条,却诡异地被暗金色的凝固龙血黏在身上,勾勒出线条流畅、蕴藏着可怖力量的肌肉轮廓。他的脸庞依旧残留着几分未完全褪去的少年青涩底色,但那双眼睛,却像被冰封了万载时光的黑曜石,空洞得令人心悸。 属于太古龙族之王尼德霍格的、残破巨大到令人绝望的漆黑骸骨,一半深陷在寒冰里,一半斜斜地刺向灰败的天空。空洞的肋骨如同被神明巨斧劈开的山脉豁口,断裂的脊骨像一道破碎的山梁。每一根骨刺,每一道残痕上,都覆盖着蓝得黑、仿佛能把灵魂都吸入冻结的冰晶。 更远些,一尊冰封的人形矗立在如镜的黑冰面上,那正是骑乘八足天马的众神之王——奥丁。冰雕内部闪烁着模糊而疯狂的猩红光芒,像一只被永远囚禁的眼睛,徒劳地隔着坚冰试图燃烧。死亡凝固在这里,成为一道永恒的残酷风景。 “一切都结束了……” 一个虚弱得如同游丝般的抱怨声从路明非身后传来,带着点小恶魔专属的、刻进骨子里的故作轻松。 路鸣泽小小的身体努力朝路明非更紧地贴了贴,下巴轻轻搁在哥哥血迹斑斑的肩膀上。 路明非没有动,甚至没有眨眼。他能感觉到弟弟身体那点微弱的暖意,像风中最后的烛火,随时会彻底熄灭。 路明非清晰记得路鸣泽替他挡下黑王绝地反扑时的那道黑光,还有路鸣泽胸前那巨大的、几乎要把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