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 总是这该死的雨。 东京的雨,像天空的呕吐物,黏腻、冰冷,带着一股铁锈和腐烂垃圾的混合气味。它冲刷着巷子里的污秽,却只让一切变得更糟,更浑浊。 就像这座城市本身。 千早爱音把最后一口劣质威士忌灌进喉咙。 灼烧感从食道一路蔓延到胃袋,像吞下了一块烧红的炭。勉强压住了那阵熟悉的、来自灵魂深处的恶心。 她没打伞。 雨水浸透了她那件皱巴巴的米色风衣,颜色深一块浅一块,像一块巨大的、肮脏的抹布。 粉色的长湿漉漉地贴在苍白的脸颊和脖颈上,几缕丝黏在镜片上。 黑框眼镜后的银灰色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 警戒线。 红蓝闪烁的警灯。 穿着制服的警察像一群无头苍蝇,在狭窄的后巷里嗡嗡作响。 地上。 一大滩暗红色的东西。 在雨水不断的稀释下,边缘晕开,像一幅拙劣的印象派画作。 血。 还很新鲜。混合着雨水的腥气,钻进鼻腔。 “喂!那边那个!谁让你进来的?无关人员退后!” 一个年轻的Beta女警,声音尖锐,带着毫不掩饰的烦躁和轻蔑。 她上下打量着爱音,目光在她湿透邋遢的风衣、明显宿醉未醒的苍白脸色,以及那身挥之不去的廉价烟酒混合omega信息素上停留。 一个像要死了一样的omega。出现在凶案现场。碍事。 爱音没动。 甚至没看她。 她的目光像生锈的刀片,刮过湿漉漉的地面,扫过被雨水冲刷得模糊的脚印,掠过垃圾桶旁一个被踩扁的烟盒,最后定格在墙壁上一处不起眼的、被雨水冲淡大半的刻痕。 一个符号。 极其潦草,像小孩的涂鸦。 但爱音认得。 刻在骨头里的那种认得。 “我说你……” 女警提高了音量,手按上了腰间的警棍。 爱音终于动了。 她慢吞吞地从风衣内袋里摸出一个皱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