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书的意识在无边剧痛与彻骨冰寒中沉浮,最后汇于指尖的,是一抹粘稠湿腻的触感。 鼻尖萦绕着浓重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与她身上大红嫁衣的馥郁熏香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而绝望的味道。她艰难地睁开眼,视线花了片刻才逐渐清晰。 入目是一片黯淡的红——红烛泪尽,红帐低垂。这里不是她预想中洞房花烛的暖阁,而是一间阴冷破败的柴房。她身上仍穿着那身精致繁复的凤凰于飞嫁衣,只是此刻,金线绣成的凤凰被污秽和干涸的血迹玷污,变得黯淡无光。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今日是她的大婚之日,她嫁给了那个曾对她许下海誓山盟的寒门探花郎——楚凌风。喜悦和羞涩还未散去,一杯合卺酒下肚,她便失去了所有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 “吱呀——”一声,柴房的门被推开。 先进来的,是她那同父异母的庶妹,苏婉柔。她依旧穿着一身水粉色的衣裙,楚楚可怜,只是脸上那抹娇柔的笑容此刻显得无比刺眼。她手中端着一只破碗,碗里是浑浊不堪的冷水。 “哟,姐姐醒了?”苏婉柔的声音甜得腻,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真是命硬啊,流了这么多血,居然还撑得住。” 她身后,那道苏锦书熟悉无比、曾倾心爱慕的身影缓缓走出。楚凌风一身喜袍未褪,面容俊朗,眼神却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看着瘫倒在地、狼狈不堪的苏锦书,如同看着一件垃圾。 “为…为什么?”苏锦书用尽全身力气,才从喉咙里挤出破碎不堪的问句。她腹部的伤口因说话而被牵扯,痛得她几乎晕厥。那伤口,正是拜眼前这个男人所赐。 楚凌风嗤笑一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为什么?苏锦书,你挡了我的路。” 苏婉柔娇笑着偎依进楚凌风怀里,语气得意:“姐姐,你还不知道吧?凌风哥哥早已向我许诺,正妻之位迟早是我的。你不过是爹爹用来给他铺路的垫脚石,如今他已是新科探花,得三皇子青眼,你这商户出身的嫡女,除了这点嫁妆,还有何用?” “你的嫁妆,你的家产,自然会由我这个‘未亡人’和凌风哥哥好好接管。”她顿了顿,语气愈恶毒,“至于你,就安心去吧。放心,看在你这么‘帮’我们的份上,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