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清晨,雾浓露重。 李月儿轻手轻脚推开木门进屋。 才刚卯时中,远远不到起床的时辰,屋里听着也静悄悄的,跟她同屋同身份的两个妾室瞧着都没醒。 李月儿庆幸的松了口气,反手关了门,摸黑往通铺走。 要是她一个人住,至少这会儿进了屋便不用像做贼似的小心翼翼,免得弄出动静扰人好梦,也不怕被人发现她夜里悄悄出去过。 但凡不是妹妹高烧不退,给李月儿十个胆子她也不敢顶着如今的身份趁着夜深偷偷回家。 松开头顶被露水打湿的发髻,脱掉冰凉的外衣,李月儿蹑手蹑脚掀开被子一角躺在通铺靠门的最外边。 宽大的土炕上连她一共睡着三个人,挨着她睡在最中间的叫孟晓晓,离门最远睡在最里面的叫徐新梅。 她们三人是曲家老太太在孙儿新婚日同主母一起被抬进门的妾室。 按理说像曲家这样富裕的商贾人家,妾室不该过得这般寒酸,三个人挤一个屋。奈何她们刚进门的第二天曲家就出事了,曲家上下忙成一锅粥,哪里有人想得起来她们。 再说了,她们是老太太为孙儿添喜才纳进门的,眨眼间她们才进门曲家孙儿就出事了,老太太没觉得她们晦气将她们发卖出去已经是万幸,怎么敢冒头作妖。 提到曲家孙儿,李月儿不由想到自己从秋姨嘴里“漏出来”的口风。 外人只道曲明、也就是曲家如今的老爷新婚当天似乎出了事情,却始终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唯有曲家少数几人清楚,曲明在成亲那天晚上便带着自家丫鬟私奔跑了,留下新进门的主母跟曲家唯一长辈曲老太太收拾烂摊子。 她们三人是曲家老爷的妾,现下老爷跑了,她们这几个妾留在府里伺候谁? 李月儿好不容易才进的曲家,要是被曲家赶出去或是重新发卖,她倒是可以听天由命随遇而安,她那还在病重的妹妹跟险些哭瞎眼睛的母亲可怎么办。 李月儿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是妹妹烧红的脸蛋,睁开眼睛便是眼下身在曲府不知去向的未来,一时间毫无睡意。 她得想法子留在曲家才行,毕竟秋姨说在曲家当妾一个月就有一两银子的月钱。 那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