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海城的晨雾还未散尽,青石板路上已传来 “吱呀” 的木桶滚动声。 叶晨佝偻着身子,单薄的粗布衣裳被水汽浸得沉,十二岁的少年身形本应挺拔,却在日复一日的劳作中压出了含胸的姿态。 得赶在卯时前把二十桶井水送到内院,若是迟了,管家叶虎的鞭子绝不会留情。 “磨蹭什么!废物就是废物,提桶水都跟要了你的命似的!” 粗哑的呵斥声从身后传来,叶晨下意识地加快了脚步,木桶撞在石阶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裤脚。 冰凉的触感顺着皮肤往骨髓里钻。他不敢回头,只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下一秒,后腰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 “唔……” 叶晨闷哼一声,木桶脱手滚落在地,清澈的井水瞬间漫了一地。叶虎叉着腰站在他面前,油腻的脸上满是嫌恶:“连这点事都做不好,留你在叶家吃白饭吗?今天之内,把前院的落叶全扫干净,再劈十捆柴,要是敢偷懒,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叶晨咬着下唇,将涌到眼眶的酸涩硬生生憋了回去。五年前,叶家旁支遭逢变故,父母双亡,他从尚可温饱的旁系子弟沦为家仆,如今在这临海叶家,他连一条狗都不如。 叶虎是主家远亲,平日里最是欺软怕硬,见他无依无靠,便把所有脏活累活都推到他身上,稍有不顺心便是打骂。 挨过叶虎的打骂,叶晨拖着酸痛的身子收拾好木桶,刚要去扫落叶,却瞥见藏书阁的方向有个熟悉的身影。莫德阳夫子站在阁前的老槐树下,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见他望过来,便轻轻招了招手。 叶晨心中一暖,快步走了过去。莫夫子是叶家请的教书先生,性子温和,待人体贴。自从他沦为家仆后,府里其他人要么视而不见,要么落井下石,唯有莫夫子时常接济他,有时是两个白面馒头,有时是一件半旧的棉衣。 “今日叶虎又为难你了?” 莫夫子看着他后腰上隐约的淤青,眉头微蹙,将油纸包递给他,“这里面是我刚做的肉饼,你快趁热吃了。” 叶晨接过油纸包,指尖触到温热的油纸,眼眶瞬间红了。他哽咽着说了声 “谢谢夫子”,便低下头狼吞虎咽起来。肉饼的香气在舌尖散开,这是他许久未曾尝到的美味,温暖的感觉不仅填满了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