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无尽且摇曳的红。 宛如流动的血。 路途崎岖,喜轿颠簸,山莺着厚重喜服和繁琐喜冠,无力蜷缩在轿内一角,恹恹出神。 她瘦削孱弱到营养不良的程度,脸色是脂粉掩盖不住的苍白,唯唇上浸染殷红的口脂。宛如点上精血的纸人,整个人带着艳丽的诡异感。 料峭春风撩起帘子一角。 已是黄昏时分,橘红色调融入一望无际的绿,连绵不断的山峦在山莺眼前浮现。 她黑瞳微移,轻抬眼皮。 耳畔是敲锣打鼓的喜庆,长长的喜队似一条蜿蜒曲折的运送食物的蚂蚁群,山莺疲惫阖眼,心中只想她应该如何逃走呢? 山莺是三天前穿越而来的。 没什么缘由,既没看什么与她同名同姓的小说,也没不幸撞大运,若非是她父母双亡,也算占得穿越人设之一,但…但也太随意了吧。 仅仅就是睡上一觉。 工资刚涨三百的山莺,还预备拿下个月工资,去吃一顿火锅,莫名就穿越到一个陌生世界,甚至她连原主记忆都没有,简直抓瞎。 仰头就见一边捶打她,一边絮叨应该把她溺死在尿壶的便宜妈;一边使劲掐她人中,一边怒骂别把人打死卖不了货的便宜爹;和抱胸冷笑,讥讽她实在没用的便宜弟。 “啧,我也不知道你在矫情什么。” 便宜弟是个肥胖少年,肥脸小眼,嗓音还在变声期,沙哑的公鸭嗓不怀好意:“女人就是好命,嫁人就能享福。阿姐,你一天天别寻死觅活行不行,你倒是考虑考虑弟弟我,也得带我享受享受好日子啊。” “呵,老子已经收了柳家的聘礼了,你要死,也得死他家去。” “好女儿乖女儿,算阿娘求你了行不行,给你吃给你穿…别想着他了。梁盛已经死了。听说他死的可惨了,尸骨无存。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嫁给他了。” 叽叽喳喳的,本吵得山莺脑仁疼,再听到梁盛这个名字,她心里更是一阵搅痛,撑力环顾周遭的陌生环境。 由黄土裹着杂草砌成的墙,一张简陋的床,一个破旧的衣柜,一扇关不严实的窗户,缕缕阳光从缝隙挤进来。 巨大的悲伤、不甘、痛苦,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