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一种浸透骨髓,连意识都能冻结的冰冷。 林枫猛地从噩梦中惊醒,胸口像是被巨石压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痛感。黑暗中,他瞪大眼睛,茫然地盯着天花板上那片模糊的、因窗外霓虹灯反射而微微亮的光斑。又是那个梦——无边无际的黑暗,仿佛宇宙初开前的混沌,他在其中不断沉沦、坠落,永无尽头。唯一清晰的,是那双悬浮于黑暗深处的眼睛,漠然、古老,带着俯瞰众生如蝼蚁的绝对威严,每一次凝视,都让他灵魂战栗。 他粗重地喘息着,额角的冷汗已经濡湿了廉价的涤纶枕头。摸索着抓过床头的廉价电子闹钟,泛着绿光的数字显示:傍晚点分。他居然在打工回来后,累得直接睡了过去,还做了那个阴魂不散的噩梦。 “呃……”林枫低吟一声,用手背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试图驱散那噩梦带来的残余心悸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这梦魇已经纠缠他快一个月了,一次比一次清晰,一次比一次真实。尤其是最近几天,伴随着梦境,他身体也开始出现异常。心脏会毫无缘由地急跳,带着一种灼热的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苏醒,蠢蠢欲动。 他甩了甩昏沉的头,挣扎着从狭窄的单人床上坐起。出租屋不过十来个平方,除了一张床、一个掉漆的衣柜和一张摆着旧电脑的桌子,几乎再无他物。空气中弥漫着泡面调料包和潮湿霉味混合的酸馊气息。这就是他在这个繁华都市的容身之所,廉价、逼仄,如同他蝼蚁般挣扎求生的现实。 窗外,城市的喧嚣隔着劣质的玻璃窗模糊地传来。晚高峰的车流鸣笛声、远处商场促销的广播声,交织成一片浮躁的背景音。林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傍晚微凉的风夹杂着汽车尾气的味道涌入,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楼下街道灯火通明,行人匆匆,每个人都像上了条的玩偶,奔波在既定的轨道上。然而,在这片看似正常的繁华之下,林枫却敏锐地感觉到一种潜藏的、越来越清晰的躁动。仿佛平静湖面下暗流激荡,随时可能掀起惊涛骇浪。 这种莫名的预感,加上身体的异样,让他心神不宁。 “不能再拖了。”林枫低声自语。他决定再去一趟那家位于老城区角落的中医馆。老中医虽然总是说些他听不懂的“气血”、“阴阳”...